华云天未料他说打便打,欲伸手接过已然不及,但他还是冲了过去,打出一记劈空掌,希冀彭千刀有所顾忌。
莫万里斜刺里插上,也凌空击出一掌,接住了华云天,两股掌力接实,轰然剧震,两人都退后一步,拿桩站稳,莫万里对彭千刀不问情由,说打便打,也不甚以为然,一掌震退华云天,并不乘势追击。
华子雄是华云天首徒,更是华山派子字辈中翘楚,武功已尽得华云天神髓,虽不逮彭千刀,相去亦不甚远,但他心中并无敌意,更不意彭千刀出手便是杀招,全然不留余地,先机既失,气势上更输一筹,他勉力接了彭千刀一掌,对随即而来的凌厉刀势已无能化解,他丧痛之下,复遭友朋之变,心灰意冷,索性不闪不避,束手就戮。
围观的人都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叫,却忙掩口不迭,眼见一位武林俊彦即将丧命刀下,心下均是一颤。
众人眼睛一花,却见一条人影切入战团,倏然之间已把华子雄撞开。反腕向上经拿彭千刀手腕,身子向后又撞入彭千刀怀里,左肘疾撞向彭千刀胸腹间。
他动作极快,却又每个动作都清晰了然,他能后发先至,在彭千刀刀锋下撞走华子雄,已足见身手了得,这一反身后撞,更是把背部全卖给了对手,愚见其艺高胆大。
彭千刀全身功力已凝聚一刀中,对华子雄若想得手,他非如此不可,然而如此一来便无余力应变,更未料到有人敢在他刀锋上直踏中宫倒撞而入,没奈何只得收力后跃。
此时众人才看清,撞走华子雄,三招迫退彭千刀的乃是朱三,均不禁大声喝彩。
朱三也不急于向彭千刀动手,迫退他后便立于当地,微笑道:“彭老大,你也知道子雄是我的朋友,谁若想欺负他,得先过我朱三这一道关。”又转身问道:“子雄,你没事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华子雄这时候还不明白彭千刀为何向他动手,适才彭千刀说时他晕头胀脑没听清楚,他不知自己怎会卷入他们两人之间的冲突了,他迷惘地问道:“彭老大,你要和谁过不去我当然管不了,可为甚要拉扯上我?我可没招惹谁。”
彭千刀怒道:“你还假撇清,我们到城里你就找上了我,恁的巧?你前脚刚走,这位朱三公子就率人把我们围住了,天下哪有恁地巧的事?不是你和他里通外合又是什么?”
朱三笑道:“彭老大,你甭冤枉好人,我找上你是不错,可这里绝无子雄兄弟半点干系,我可以指天为誓。”他嘴上把华子雄洗涮得一干二净,可他脸上的表情却让所有人都认定:事情正像彭千刀所说一样,朱三此举只是欲盖弥彰。
华云天最了解自己的弟子,却也不敢断言其无,华子雄一向与朱三未来颇多,焉知没有内情,虽说他知道子雄并非这种人,但他也曾认为华子杰也绝不是这种人,一时间沉吟不语。
只有华子雄当局者迷,对朱三为自己辨明好生感激,冷笑道:“彭老大,你听清了吧?”彭千刀此时倒不愤怒了,淡淡道:“再清楚没有了,华子雄,但教我今日不死,你就为你的脑袋多操操心吧。”
华子雄气得面色紫涨,戟指道:“你……”华云天走过来叹道:“子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多说无益。”
朱三笑道:“是啊,子雄,这等蠢人你和他说什么都没用,子雄,他想要你的脑袋,你想要他什么?他的脑袋还是他的右手,你只管说,我立马办到。”
华子雄听出味道了,登时冷汗如浆,他看看彭千刀又看看朱三,正色道:“彭老大,朱三兄,承蒙不弃,我和二位都是要好兄弟,我不知道你们为甚要斗个你死我活,我只能两不相帮,但千万别拉扯上我。”
华云天击掌叫道:“好。”又拍拍华子雄肩膀,说道:“子雄,话就得这么说,事就得这么办,彭老大,子雄作为你的朋友只能这样讲,身为华山掌门,我也对你说句明白话,这若是你和朱三公子个人间的过节,我华山派碍难插手,但若是丐帮和别的派系间的事,我华山派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