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邝露离宫后,他便使召唤咒唤来彦佑。彦佑长长叹了口气,认命地拿出他珍藏的换息绝对像仙丹,改神息又变换成润玉的样子守在宫里。
润玉处理完事情后,便匆匆到了西海,趁她不备伺机躲进人鱼泪中伴着她。他亦并非不信她能处理好,只是他怎会放心她独自对付妖兽。
无人知他跟来,故而大战中他不便现身,但见她护着大军撤退,自己被迷了心智,被鲛尾蟾卷到背上,他便脱出人鱼泪化成人身。鲛尾蟾毒性强大,扭曲记忆后单凭己力难以脱身,遂握住她手,去了仙罩随着她入幻象。
伊始他亦被幻觉迷了一段时间,直到他炼术受伤,朦胧中听见熟悉的仙音,脑中又浮浮沉沉起各种画面他才记起这是假象。她在幻象里请帅令出征,他如记忆中一般在南天门吻住她之时,更是想起了一切。既是庆幸自己与过去道别,亦是所幸自己不顾一切地跟她来。
他徐徐睁开双眼,四周毒雾弥漫,亦横七竖八躺满了之前来收复它的天兵天将。欲起身,蟾背上的褐色毒浆黏液却粘得紧,试了好些不同的咒术,最终才用冰冻术脱了身。如法炮制将邝露抱起,飞上云头,试图唤醒她。
邝露在幻象中听得润玉说带她回家,又听得似是有人不断叫她,努力撑开沉重的双眼,缓缓转醒,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剑眉和清风流转的杏眼。他见她转醒,心下一松,将她收紧在怀里。
她尚未回过神来,脑中仍是混乱的记忆,往云头下看,鲛尾蟾正浮在海面。她一惊,挣脱了他怀抱细细检查着白衣身影,见得他脸色有些苍白但似是无伤,亦大大松了口气。他观她如此紧张自己,眸中亦滑过一丝欢喜。
“陛下怎会来此?这难道,仍是幻觉?”她依然难以置信,瑟缩抬手伸向他俊朗的面容。
她这般小心翼翼让他心疼,遂握住她手贴在脸上道:“我舍不得你独自涉险,便跟来了。”
原竟是他不顾朝政跟随而至,陪她进幻象,亦是他将其勘破,将她救出。他能这般,定是在意她的。方才幻象里种种还历历在目,闻此言,又想起自己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天后时,难以言喻的幸喜滑过邝露心头。
他将她拉入怀中嵌住,在她耳畔轻问:“露儿,我与你一世相错,一世恩仇,这一世,我既封你为后,你我便是夫妻。你告诉我,你可是不愿?册封大典尚未成,若你不愿,我可放你走。”他自知此刻并非问此话的好时机,却不知为何心中揣揣不安,似乎现时不问,便再无问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