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转头对师父道:“既然都醒了,要不我们就这会儿去找那吴忠信?”
师父点头说好,但他这时才想到应该去哪里找吴忠信的问题。
我却笑了,道:“我知道他家在哪儿,他这会儿应该还没起床呢吧!”
时隔一年,我再一次去到了吴鸿德家门口。不过这次不是来找吴鸿德,而是找他老爹。这时还不到八点,大门紧闭,围墙高耸,怎么进去又成了难题。
师父想了想,对我道:“直接上去敲门就好了。”
我奇道:“直接去敲门?人家会让我们进去吗?”
师父道:“我自有办法,敲吧!”
我依言便上去敲了几下门。有人在里面问:“谁呀?”
我一听声音,嘿,老熟人又要见面了,想躲都躲不了!
吴鸿德从屋里走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我了。他皱了皱眉头,黑着脸问道:“你来干什么?”
师父接过了话头,答道:“是肖九合介绍我们来的。”
“肖大师?”吴鸿德奇道。看来他也见过那肖九合,不知道他跟这件事有没有关联。
“嗯。”师父点点头,大大咧咧地道:“我知道有些事情肖九合解决不了,搞砸了,我们是来收场的!”
吴鸿德一听师父这么说,自己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是他还是转头又问了我一句:“你也认识肖大师?”
我笑道:“是呀!我和他都打过好几次交道了!”
吴鸿德半信半疑,但还是打开了门请我们进去。师父问他吴忠信在哪儿?吴鸿德道:“我父亲在书房里,我带你们去。”
吴鸿德家确实是有大富之家的气势,有前院后院、前楼后楼,中间是个小花园,还建了一个游泳池。我们跟着他左绕右绕,才终于到了吴忠信的书房。
吴忠信的年纪不算老,保养得很好,浓眉方脸,神情严肃,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我暗想,这么个老爹,怎么就生出了吴鸿德那么一个猥琐、软弱的儿子?
吴忠信坐在书桌后面,手里夹着雪茄,正在沉思,似乎心情不佳。他突然见吴鸿德带了我们进来,便皱眉问道:“他们是干嘛的?”
吴鸿德回答:“他们是肖大师介绍来的,说是来......收场的。”
“肖九合?”吴忠信怒气更盛了,很不客气地问我师父道:“他去哪儿了?为什么打电话都不接了?他派你们来是收拾烂摊子的吗?”
师父冷笑道:“没错,我们就是来收拾烂摊子的!”
吴忠信见师父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也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便收敛了一下语气,问道:“你们跟肖九合是什么关系?他人呢?”
“他已经被我们打跑了!”我得意洋洋道。
吴忠信和吴鸿德大吃一惊,齐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师父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张皮影和一个罐子,丢到书桌上,道:“什么意思你自己看!”
吴忠信父子俩顿时脸色就变了,赶紧向后退开,下意识地想远离那两样东西。看来他们肯定之前就见过了,还清楚那是什么物件。
师父又对我努了努嘴,道:“去把窗帘拉上。”
我答应了,一脸坏笑地走过去拉上两边的窗帘,屋里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你们要干嘛?”吴鸿德有些慌张了,颤声问道。
“干嘛?”师父轻蔑地一笑,道:“你们不是喜欢在背地里搞鬼吗?我现在就让你们好好跟鬼亲近亲近!”
师父左手从皮影里揪出影子鬼,右手从罐子里抓出宅鬼,就把它们丢在桌子。我不失时机地上前分别给那两父子都施了阴眼咒。吴忠信和吴鸿德都一下子被吓得脸色发白,互相抱在了一起。吴鸿德惊恐地大叫:“快拿开!快拿开!不要让它们过来!”
那只影子鬼估计是被我们整怕了,出来之后就一直趴在桌子上不敢乱动。宅鬼则眼珠子乱转到处瞄,裂开嘴一副很欢喜的样子,好像有点看上这间屋子了。它见我和师父都没有要约束的它的意思,便露出本性来。
宅鬼跳下桌子,跑到书架那边去,这里瞧一瞧那里摸一摸。书架上不光有书,还陈列着许多看起来很名贵的花瓶、玉雕和纯金摆件。宅鬼看得眼睛都发亮了,便伸出长长的舌头去舔那些亮闪闪的陈列品,一副垂涎三尺的贪婪模样。
看完了书架上的东西,它似乎又瞧上了另外一件东西,就径直往吴家父子俩那边跑过去。吴鸿德紧张极了,随手从一张矮几上抓过一根古董龙头拐杖就冲着宅鬼抡去。可那只宅鬼的鬼体是虚体,任由吴鸿德狠抡了几下,也只是空费力气。
不过,这几下倒是惹恼了那宅鬼。它哇哇大叫,猛地往前一窜,居然就窜到吴鸿德的身体里面去了!
吴鸿德顿时猛哆嗦了几下,脸上的表情立马就起了变化。他原先恐惧、慌张的神情没有了,却弯下腰来,咧开了嘴,把舌头也吐出来,“嘿嘿”地怪笑着,完全就跟刚才那宅鬼的神态是一模一样的!
吴鸿德转头过去看着他老爸,眯起了眼睛,嘴角的口水不停地往下滴。他这副模样把自己的亲爹都给吓坏了,吴忠信急忙从椅子上起来,跑到椅背后面去躲着,连声叫道:“儿子!你怎么了?我是你爹呀!”
吴鸿德不理睬吴忠信的呼叫,一下子跳过去,蹲在了椅子上。这下又把吴忠信给唬了一下,往后退步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坐倒在地上。吴鸿德并没有继续攻击吴忠信的意思,只伸出舌头来在椅背上舔了几下。原来,那张大椅子的靠背是金属制的,金光闪闪很有贵气,便吸引了宅鬼的注意。
可吴鸿德舔了几下椅背,却摇了摇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他应该是舔出来那椅背不是纯金的,所以很失望。吴鸿德又抬头到处看寻找目标,最后目光定在了头顶的那盏大吊灯上。他往上蹦了一下,却够不着。于是,吴鸿德便先跳到了旁边的茶几上,又爬到柜子顶上,再猛一跳,跳到了那盏大吊灯上面!
“嘿嘿嘿!”
吴鸿德开心地坐在那盏吊灯上荡来荡去,用手抓起上面的吊坠和灯泡,挨个地抚摸把玩,还用舌头舔,玩得不亦乐乎!
这一幕让坐在地上的吴忠信彻底崩溃了,对师父大喊道:“大师饶命呀!不要让它伤害我儿子!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就这么一个独子了呀!”
师父却不急,施施然问道:“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了,我便救你儿子下来。”
“好好好!”吴忠信连忙点头,“你问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