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事一件接一件地来。回到宿舍,我一眼看见了陆政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叫唤,脸上肿得跟猪头一样,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岳祥则坐在一旁给他擦红花油,每擦一下,陆政就鬼叫一次。
“疼!你轻点儿!”
“轻了不管用啊!擦上药油就得用力揉到皮肤发烫才行!”
“你不揉还不疼,你一揉反而疼死了!哎哟,我不擦了行不行?”
“不行!不擦就会有淤血了,好不了!”
我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陆政你怎么搞成这样?”
陆政一见是我,就大叫起来:“大哥你要帮我报仇呀……唔唔!”
岳祥急忙上前捂住陆政的嘴巴,不让他说话,然后道:“大哥你别管他,他自己打篮球的时候摔伤的,擦点药油就好了!”
我看了看陆政的伤处,脸上有一处,胸口两处、背上、肩膀上则到处都是,不计其数。我道:“这怎么可能是自己摔伤的嘛?明显就是被人打伤的!”
这时候陆政也终于把岳祥的手掰开,叫苦道:“就是嘛!大哥都看出来了,你还瞒什么瞒?哎呀,你这手上都是药油,还捂我嘴,特么熏死我了!”
岳祥摊了摊手,道:“你活该被打!大哥,你不用理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实说!”我恼了,大吼道。
岳祥看了一眼陆政,摇摇头走到一边去了。陆政则开始愤愤然地讲述他被打的经过。
原来,刚才就在我出去的那一会儿,陆政和岳祥又跑去打篮球,不想又碰到了那个梁炳来清场。这回我不在,岳祥又拉不住陆政,那小子便不自量力地要跟人家动手。结果自然是被对方几个人围殴,打得浑身都是伤。
“那梁炳还说了,以后不准我再去篮球场打球,否则见我一次,打一次!哼!我不能白白吃这个亏!等我下次找齐几个心狠手辣的兄弟,加倍奉还!”陆政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哇哇乱叫。可他一激动,一挥胳膊就又喊疼了。岳祥没办法,只好继续给他擦药油。
我以前也是个问题学生,经常跟区东搭档在南亭二中附近跟别人打架,多大的架都打过了。但我早就过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只为了打架而打架的阶段。自从我来了省城读书,就没有再想去惹什么麻烦。我本不想去跟梁炳那些人争什么名号、地盘,上次也忍过他一回了,但这次实在是忍无可忍!
我让岳祥继续给陆政擦药,自己就走出来往篮球场那边去。此时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对方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就是想去教训教训那个梁炳,让他吃点苦头。其实后来想一想,我又冲动了,还是跟最近心情不爽有关。
也不知道是谁的运气比较好,我没有在篮球场找到梁炳,他或许早就打完球回宿舍了。我又转回去宿舍找他。机修班的宿舍在四楼,我便打算挨个宿舍找过去。不曾想,我刚上到四楼,就碰见梁炳从宿舍里走出来,嘴里哼着歌,手里还抓住一卷纸,看样子是要往另一边的公用厕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