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哥带了阿文、阿辉杀了个回马枪,撇开符亚炮自己直接开车第二次进山。他们一直开到了山脚下车走不动了的地方,才下了车徒步上山。他们同样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再次走到狸子林继续寻找线索。
可这次的收获还不如昨天,别说古墓了,连个坑都找不着。熊哥由此断定,这个忠肃伯将军墓很有可能只是个陪葬墓,如果这里真有王侯级别的大墓,主墓的位置应该是在将军墓的东边,也就是大王岭的北峰上。他那两位助手阿东和阿成或许有可能是后来又去了北峰,但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再去北峰就只能在山里过夜了。熊哥三人来得仓促,并没有准备在野外宿营的装备,便只好打道回府,明日再做打算。
山里的天气阴晴不定,东边下雨西边晴。熊哥等人刚翻过一个山头,头顶上就开始打雷,然后就飘起小雨来。加之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能见度很低,熊哥和阿文、阿辉在山里跌跌撞撞,很快就迷失了来时的方向,可一时又找不到一个躲雨的地方,只能是朝着山下摸黑而去。
渐渐地,雨势就便大了。混乱之中,三人竟闯入了一片坟地,那里的坟头就如掉落满地的馒头一样起起伏伏,少不得总有上千个。若是普通人落在此时此景,恐怕就会给吓得魂不附体。但熊哥是何等人物,他逛坟地就跟逛商城一样,反倒心里一喜。到了坟场,至少说明他们已经走出了大王岭的边界,再往前不远,应该就能找到村庄避雨了。
果然,离着坟场大约一里地的路程,他们就看见了光亮,而且还是电灯隔着玻璃窗散射出来的那种蒙蒙光亮。那是一间林间小屋,孤零零地伫立在一团黑暗之中。熊哥三人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跑过去站在屋檐下,总算是淋不到雨了,但此时的他们早已成了落汤鸡。
熊哥上前去敲门,门很快就“咿呀”一声开了,但却只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干瘦老头露出半边脸来。老头的脸上爬满了皱纹,还长了许多老人斑,看模样至少也有八十岁了。他看了看站在门外的三人,问道:“你们有啥事?”
熊哥堆起笑脸道:“阿公,我们是上山游玩的游客,碰上大雨迷路了,能不能让我们进去躲躲雨?”
苗族阿公却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道:“躲雨你们就在屋檐下面躲好了,进来做什么?”
熊哥道:“阿公,你看看这天,雨这么大,天也黑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其他地方去过夜。不如,你就让我们在你这里借宿一晚吧?”
可老阿公却还是摇头,冷冷道:“我这里不适合留宿,你们还是等雨停了以后去村子里找地方住吧!”说罢,他就准备要关门。
熊哥赶紧用手插入门缝中拦住,再耐着性子赔笑道:“阿公,你就当做做好事,我们也不白住,会给你住宿费的!”
老阿公见拗不过熊哥,只好叹了口气,又解释道:“你们是不知道底细!我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所以村里雇了我住在这里负责看坟。这间屋子以前本就是个义庄,这两天又刚好有死人暂时寄放在这里,你们要是胆子大,就进来好了!”
熊哥一听,不但不惧,反而起了疑心,便说道:“死人?那我真的要进去看看了!”老阿公见他不怕,便让开了门,熊哥、阿文、阿辉都挤了进去。
屋里地方不大,只有一盏昏暗的老式电灯泡照明,老阿公的小炉子上正煮着饭,比起外面的冷雨凉风来说,还是要暖和了不少。屋里东西两侧各有一张用砖砌成的床炕,但底下是没有炕口的。东边的床上铺着草席、被褥,显然就是老阿公睡觉的地方。西边的砖床上则直挺挺地躺了两个人,准确地讲,应该是两个死人。因为他们的席子不是铺在身子底下睡的,而是盖在他们身上的,遮住了脸。
熊哥毫无忌讳,走过去直接就掀开了草席。两个死人早就僵硬,手脚都伸不直,五指如同鸡爪一样蜷曲着,但他们的脑门上都贴着一张黄符,熊哥看不见他们的长相。熊哥心里虽然急,但也绝不是鲁莽之辈。他轻轻地掀起符纸一角,低头去看,果然就是已经失联了几天的阿东和阿成!
熊哥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虽然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亲眼证实了这个坏消息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心底一沉。阿文和阿辉也过去看了,他们的城府就没有熊哥那么深,一见到阿东和阿成的尸体顿时就哇哇大叫起来。
熊哥喝住了他们,又转头去问那位苗族阿公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放着?”
老阿公见他们居然认识那两具尸体,也觉得惊讶。他回答道:“这是前两天村里人上山的时候发现的,听说尸体就躺在山顶上面的一棵树下。他们报了警,当时公安局的人也去看了,说怀疑这两个人是刚好站在了遭雷的树下,被电死了!”
熊哥听了,又去查看那两具尸体,果然阿东和阿成的后脑上都少了一片头发,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高温的东西烫过,衣服上也有烧焦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