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员俶伸着被李承修用板子打肿的手,一脸委屈的对李泌说道:“这竹笋肉算是我替你挨得吧?”
李泌拉过他的手,凑过去给他吹了吹,说了句“吹过就不疼了”。
员俶欲泪,带着哭腔说道:“你只这样,安慰的话也不说一句吗?”
李泌扔下他的手,说道:“那是你舅舅,打你是应该的,我能说什么?”
员俶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果然被你说中了,这样背九九歌,说不定会被打一顿”。
“若是你不与他理论,他定然不会打你。”
员俶瞪大了眼,说道:“是我说错了吗?”
“表兄,若是你这样说,大先生,这九九歌我等早已倒背如流,今日你就教授我们一些别的道理,说不定他会惊喜异常。”
员俶看着自己红肿的掌心,心说这还不够惊喜吗?
李泌道:“你别觉得这顿竹笋肉吃的冤枉,今日我阿耶见了我时,对我吼道,只可在前院学堂讲些清官故事,其余一概不准。你看,那些喜欢听我故事的学子连故事也听不成了。我今日还想给他们讲女儿国的事情呢。”
员俶眼睛一亮,赶紧问道:“这去西天的路上,怎么还有一个女儿国?”
“有啊,就连她们的国王都是女的呢。”
两人坐在学堂前的台阶上,又聊得热火朝天。员俶也好像忘了掌心的痛,说的得意处竟拍起手来------
直到阿奴喊着开饭了,两人才意犹未尽的站了起来,朝偏院跑去。
书院的日子简单却热闹,不管是那些走读的学子,还是把这里当家的那些学子,每天既快乐却也饱受李泌的折磨。
这些折磨包括每日卯时起床的跑步,和把睡具整理的如同刀切过的豆腐块。这就很难为人了,那些学子先前地当床天当被,哪里受过这等难为。于是,员俶在坚持了几日之后,就提出了回家睡觉。
李泌虎着脸,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亲戚间不好拆台的。”
员俶一听这话就开始抓狂了。
“今日沐浴------”
学子们瞪大了眼。李泌嘴里的沐浴可不是洗澡那么简单,这里还包括整理头发,修剪指甲趾甲,以及清洗自己所穿的衣服。
这样的事情每七天就要做一次,对那些原先流浪惯了的乞儿来说,如同受刑。李泌每次带头做这些事,几次过后,这些学子就习惯了。
好习惯都是养成的,李泌看着他们在水井旁嬉闹时想着。
可开学已经一月有余了,李泌这个班还只是十三个人。倒是李承修那边,又增加了一些学子。
有一天,李承修倒背着手来到后院,看了看偌大的后厅改成的学堂里只有这十几个人,就琢磨着院子中的东偏房也算是宽敞,应该能容下这区区十几名学子。
李泌看到父亲在院子中转来转去,就猜到他在打这间学堂的主意,就凑过去说道:“我要扩招。”
李承修瞥了他一眼,回道:“你手中只有那些钱,还说只要愿意来这里读书的学子一概不拒,所以此事随你。我只想告诉你,前院学堂里已有八十人,矮桌已经摆不开了。”
李泌一听笑了笑,说道:“父亲大人就为这件小事打我这间学堂的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