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最终还是被李承休找去谈话了。这次两人没有坐在大树下的矮桌旁,而是去了英烈亭。
站在英烈亭上,就是身高如李泌这样的也能看到南面的山峦。
父子两人拜过那两件神器后,就面对南山说起了话。
“我儿这一阵子挺忙啊。”
“嗯,是忙一些。”
“能给为父说一说都在忙什么吗?”
“颜真卿和许远已经看了十几遍鬼谷兵书,两人还又各抄写了一本。我怕他们遗失了此书,被外人捡了去,以后对大唐不利,我就把阿耶抄的那本收回了。还把他们抄的那两本处理了一下。”
“我儿是如何处理的?”
“将两本书全部割开弄乱,与另外两本书重新粘合。这样前后顺序不对,语句也颠倒,词义也不是原先的本意,外人拿了去也看不明白。”
“若是他们两人想看呢?”
“我这有十几张套格,只要依次放在书页上,那些空格里显出来的就是书的原本字句。”
“我儿费心了。”
李泌看了一眼父亲,觉得他这话不像是表扬自己,有嘲讽的意思。
“还有,那些学子们已经在此学习了一段时日,我想是不是可以对他们考一次试,以检验他们所学是不是扎实。”
“善。”
“还有,我问过阿娘了,书院所余余钱还甚多,都是刘掌柜书肆送来的。这些钱是卖书所得,花在读书人身上也算是适得其所。所以我想对那些品学兼优的学子进行奖励,以激励后学,不辜负在书院学习的时光。”
李承休点点头,算是准许了。
李泌知道父亲找他来不是听他说这些的,就又说道:“阿耶今日找我来何事?”
李承修低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泌儿啊,你对办书院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没有啊。”
“既然没有,这书院如今怎么与军营无异,一大早就是打打杀杀的,坊间百姓多有讳言,就连坊正也找了我了。”
“扰民了吗?”
“你说呢?”
“我回头告诉老郭一声,让他军训的时候注意点,少喊些口号。”
“慢着,你刚才说什么?老郭、军训?”
“是啊,郭子仪,现在我们都叫他老郭……”
“他是左卫长,是武官……”
“在这书院里他就是老郭,是书院的零零一号学子。”
李承休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又说道:“这军训又是怎么回事?”
“军训这事吗,说来就话长了。”
“今日无事,你可慢慢说。”
于是,李泌把自己为什么办书院,又为什么把郭子仪弄来说了一遍。
李承休听完后,已是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别家办书院,总想着能教出几个进士,即使不济,也要多出几个认字的人,以后也好以此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