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心见他不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势,却担忧洛阳三雄的武功,一时也琢磨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随即叹息一声道:“不错,老大江明约人称“神拳敌”,手下一套“八卦铁拳”共三十六招,招招神出鬼没,有如流星,拳拳似铁锤,就算是江湖上一流高手,内力深厚之人,若是中了他一拳,就算是不死,怕也要断上几根骨头,你刚才想动,是不是觉得疼痛难忍,因为在你的腰间已经有三肋骨断裂,便是江明约所为。由此可见,他的内力之强。那恶少便是马鸿涛的儿子马文君,也是江明约和史红群的义子,你那日在面馆断了他的祖传宝剑,洛阳三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独孤天知道诗心所说不假,此时他的腰部仍然不能动,可见受伤之重,半响才叹道:“难怪那恶少会如此目中人,肆忌惮,有此三人为他撑腰,就算是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便也是有恃恐了。如此说来,倒是老夫连累了诗兄弟,实在惭愧。”
他说完,想要下床向诗心道歉,哪知一动之下,全身就如散架一般,万分痛疼,他原本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如今却也被这疼痛折磨的痛苦不堪。
诗心见他要下床,连忙阻止道:“独孤兄千万不要乱动,你现在的伤势非同小可,先不说这些硬伤,就是那些恶狗狠狠踢了你几十脚,就够你受的了,若是平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好在独孤兄吉人自有天相,这才相安事,可却也要好好休息,以免伤了元气,再也不能恢复。”
独孤天见诗心如此关心自己,不由甚是感激,心下寻思道:“我体内有神功护体,尚且被这三个恶人打成这般重伤,若是普通人挨了这么多拳,恐怕早如诗兄弟所说命丧黄泉了。如此说来,这洛阳三雄当真是可恶之极,我当要找个机会,好好为洛阳百姓除了这一方恶霸才是。”
他一念至此这才又重躺在床上,朝诗心道:“多谢诗兄弟吉言,只在老夫刚才听了诗兄弟一番言语,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倘若洛阳三雄知道是诗兄弟救了老夫,恐怕定会将一腔怨气归咎在你身上,若是将来寻机报复,这可如何是好?”
诗心见独孤天自己尚且如此了,却还想着关心别人,不由心中一暖,随即笑道:“独孤兄不必担心,想必此时那洛阳三雄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了,哪还会有这个闲心去理会你我二人的生死呢?”
独孤天又是一惊,百思不得其解,“哦”了声道:“诗兄弟何出此言?想老夫前几日一时鲁莽,断了那恶少的宝剑,他们定是恨死了老夫,所以这才联手来暗害老夫。如今恐怕早已得知老夫没死,八成早就将整个洛阳城翻个底朝天了,却不知为何又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呢?这倒令老夫很是费解。”
诗心笑道:“想必独孤兄还不知道吧,那晚洛阳三雄暗算你之时,在下生怕兄台有什么闪失,所以便斗胆借用了江湖一个大帮派的名义,这才吓走了那三个老鬼,并恐吓他们最好乖乖离开洛阳城,要不然的话,以在下的这点微末本事,要想从洛阳三雄手中救出兄台你,那自是比登天还难。”
他平静的说完这番话,脸上突然显出一丝调皮之色,又“咯咯”的笑了两声,似是在为自己的杰作得意。
独孤天方才见诗心笑容可爱,如今又听他笑声清脆,宛如铜铃,一时脑海中又想起了自己的最爱王偌嫣,仿佛觉得她此时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般,还像以往一样那样调皮,不由又是一怔,似是陷入梦境一般,恍惚中迅速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诗心的小手,轻轻揉捏,痴痴的看着他,柔声呼道:“嫣儿,果真是你吗?”
诗心正一脸得意的站在床边看着独孤天,哪知忽然被他一下子握住小手,先是一惊,顿时脸上一片绯红,用力将手抽了出来,连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独孤天,心中是“咚、咚、咚”直跳,半晌说不出话来。
独孤天再次清醒过来,知道认错了人,一时甚是难愧,半天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他才道:“诗.......诗兄弟,实在对不起,老夫一时冲动,将你误当成.........”
他说到一半,突然牙齿一咬,用力从床上下来,强撑着朝诗心道:“对不起!老夫还是早些离去的好,以免连累你,就此告辞了!”
他说完便准备去取桌上的剑,哪知刚走一步,突然双腿一软,只觉头顶上的毛草屋正不停的旋转,瞬间便又失去了知觉。
诗心听到响声,顾不得羞,连忙转过身去,却见独孤天昏倒在地,大惊之下,连忙用力将他扶到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轻呼了几声:“独孤兄.......”
见他半天不应,不由轻轻摇了摇头道:“唉,兄台这是何苦呢?人家又没赶你走,也没责怪你,你干嘛这么急着要走呢?”
他说完便又重坐在床边,盯着独孤天去看,忽又想起刚才他一把抓住自己的小手,再次感到脸上发烫,直到耳根,心中“扑通”又是一阵狂跳,自言自语道:“嫣儿到底是谁呢?看他如此神情,定是他心爱的女子了,却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能得到这般美貌的男子所爱,她一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也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子。”
“唉!”
他一时想到别人的甜蜜,又想到自己的悲惨身世,不由一行情泪再次流了下来,只觉自己命运不济,如此胡思乱想了一阵,便也觉得困了,也趴在床边,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又见独孤天拉着自己的手,就那样痴痴的看着自己,不自觉间竟是开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