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光线黯淡的房间。一张紫杉木做成的方桌,两把笨重的楠木椅,就是屋子里的全部摆设。
法师莫雷揉了揉额头,积累了一周的疲劳让他脸色有些难看。他低头翻开手中的报名表,那个红色的标记已经到了最末尾。
“终于要结束了……”他嘟囔了一句。拿起水杯润了润喉咙,然后喊道:“下一个,罗迪·赫伦达迪姆!”
一个精瘦的黑发青年走了进来,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左右一扫,然后就落在莫雷身上。
“你就是罗迪?先坐下,然后随便介绍一下自己吧。”
罗迪拉开椅子,举止投足间似乎有些拘谨。
“我叫罗迪,老家在南边的乡下,小时候……”他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着问。“这些也都要说吗?”
“随便了,我不会介意,反正就剩下你一个了。”
“那我就继续说了……小时候,村里人都叫我‘聪明的罗迪’,因为我学起手艺比谁都快,大人们时常夸奖我……不过很快,这点小聪明就把我和伙伴们分开了,不知不觉,我就被疏远了。”
“没错,聪明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会遭到嫉恨。”
“于是家里人送我去教会学习书写和算术,其实和干杂活差不多,整天被使唤来使唤去……等长大一点后,我就去帮人算账,从铜子开始,一直到可以计算大笔的开销,倒也没出过岔子。”
“嗯,数学是非常重要的基础。你继续!”
“然后,一个建筑商聘用了我,我又开始数木材,称石料,计算各种面积和体积。”
“几何与空间,魔法中美丽的构体……我感慨一下,你接着说!”
“我也觉得那些挺漂亮的……后来,那建筑商得罪了大人物,破产了,我也失去了工作。”
“……”
“于是我心灰意冷,就回到乡下。老家的山水救了我,让我没有在酒瓶里淹死。后来我就想,我还年轻,还有的是好日子呢!我就再次离开家乡,去见见世面……后来走的远了,看的多了,想不明白的却越来越多了。太阳为什么东升西落,河水为什么从高向低,一年为什么四季交替……”
“如果你想知道这些,那可能会失望了,法师并不是专门研究这些的。”
“但总比别人多知道一些吧。”
“那当然!博学是法师必备的素质。”
“曾经有个人也这么对我说过。他是个老法师,要坐船到西边去。我们是在船上认识的,他还教会了我一个有趣的小把戏……哈,他说那也是魔法!”
“坐船……要几十天吧?”
“大概有十天吧。”
“十天你就学会了?能让我看看吗。”
青年念着咒语,就像是在低声嘟囔。手一抬,桌上的杯子缓缓升到空中。
“一个小把戏而已。”青年放下手,杯子又缓缓落下。“能抬起比较轻的东西、能弄干净衣服,冷的时候让自己暖和些,无聊时还可以解闷……”
“法师伎俩,最低级的法术。”
“哈,果然,难怪当时一下子就用出来了……”
“……你不是说十天吗!”
“啊?你不是问坐船吗?”
“……算了,当我没说。”莫雷目光凝重,注视着对面那坦然的面容。命运的坎坷、艰难和挫折,并没有夺走青年眼眸中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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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门出去,有两条不同的路,其中只有一条通向火炉堡。现在,两条路上各站着一个人,他们一个说真话,一个是说假话。你打算去问路,但只能问其中一个人,而且只能问一句话……那么,你该怎么做?”
“南门?那里只有一条路啊!”
“假设!这是假设!”莫雷拍着桌子咆哮着,额头的青筋暴起,一脸狰狞。
“噢,假设……那我就问‘另一个人会说哪条路通向火炉堡’,然后走相反的那条。”
“嗯,看来你有点小聪明……有8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球,其中一个分量比较轻。现在有一个天平……你知道什么是天平吧?”
“见过,见过,一边一个盘子的小秤。”
“这么形容也可以……你只能称两次,不能用别的方法。怎样做你才能找出轻的那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