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道:“老爷,王太守请你过去,有事商量。”
独孤武师眯起了眼睛,他长身而起,道:“张大哥有事,小弟就不打扰了。不过此事可要考虑清楚,事关张大哥的前途啊!”
“多谢贤弟美意。”张镇周说道,吩咐管家送客。
王弘烈的府邸在汉水以南的襄阳城,而张镇周却在樊城驻守,两地之间隔着汉水,张镇周出了府邸,骑马赶到了汉水渡口,乘船连人带马渡过了汉水,继续朝着王弘烈的府邸奔去。
一路上,他在思考,王弘烈究竟有什么事情,以至于如此着急?他匆匆赶到之后,跳下战马,将战马交给亲兵,大步朝着议事大厅走去。
议事大厅内,襄阳诸将已经齐聚,就差张镇周了。张镇周进去之后,施礼带着歉意:“抱歉,来晚了!”
“不妨,既然诸位已经到齐了,那么就商议一下事情吧!”一个身材有七尺左右的壮汉说着,此人眼珠有着淡淡的绿色,一脸络腮胡,正是王世充的侄子,襄阳郡太守王弘烈。
张镇周坐直了身子,有什么大事?
“之所以召集诸位前来,是因为陛下传来了圣旨。”王弘烈口中的皇帝,自然是洛阳的杨侗。
“洛阳已经同萧梁国结成了同盟,共同对付巴蜀!”王弘烈此话一说出口,便仔细观察着众人,果然,诸将听到王弘烈的话,人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帝这是疯了吗?联合旁人对付自己家兄弟?
他们并不知道,在洛阳七贵的压力下,杨侗被迫登基为帝,同样,也是在洛阳七贵的压力下,杨侗选择了与萧梁国结盟,对付正宗的大隋皇帝。
“怎么,觉得不可思议?”王弘烈笑着道,他突然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可是你们知道吗?巴蜀在夷陵郡有着两万多兵马,随时可以攻打襄阳、江陵。”
“可是,听说隋军主力已经集中在汉中,他不会选择同时开战吧!”一个将领疑惑地说道。
“或许不会,或许会。但我绝不会将希望放在敌人会不会上。为了防止夷陵郡突然出兵,我决定派出五千士兵驻守在南漳县,防止巴蜀突然进兵。”王弘烈说道。
“王太守,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一名将领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王弘烈盯住了那名将领,他冷笑一声,道:“杞人忧天?巴蜀名将李靖,最为擅长的便是长途偷袭,去年巴地大乱,蛮族纷纷造反,此时李靖远在汉中,依然翻越了群山,突然拿下了冉肇则的老巢,使得蛮族大乱,不战自败。”
“如此深的教训,难道不值得我们吸取吗?!如果李靖此时带兵突袭襄阳,拿什么来抵挡?”王弘烈的语气非常严厉。作为王家子弟中的佼佼者,他被族长王世充寄以厚望,为王世充分忧,为王家的大业添砖加瓦。
“值得,值得!”那名将领被王弘烈的气势所迫,低下了头,说着。
“王太守,既然陛下已经同萧梁国结盟,为何不合力拿下夷陵,解除后患?”另一名将领问道。
王弘烈翻了一个白眼,此时他已经明白结盟的意义,但如果拿下夷陵,得利最大的是萧梁国而不是洛阳,就算各分一半,由于夷陵有水路直通江陵,运输非常方便,萧梁国很容易经营夷陵。
而从襄阳走水路的话需要去百里之外的汉阳,在汉水与长江交汇处转船,然后逆江而上,才能抵达夷陵,途中还会经过其他势力的地盘。如果走陆路的话,需要翻越荆山,途中还要经过一条长五里的羊肠小道,才能抵达夷陵。
因此,洛阳朝廷拿下夷陵并不划算,结盟,只是为了在需要时相互利用。这个道理,洛阳七贵应该懂,王弘烈也懂,但他不会说出来。他咳嗽一声,道:“这是朝廷大事,岂是你能乱说的!”
“我们只需要守好襄阳,那就是大功一件!”王弘烈说道,他知道此时的情况,对于举步维艰的洛阳来说,需要保存实力,而不是傻乎乎地帮助萧梁,结果损耗了自己的实力。
这时,门外有士兵禀告:“王太守,有军情!”
王弘烈道了一声进来,那士兵进来,将书信递给了他。王弘烈将火漆挑开,从里面取出了信件,看了几眼,将眉头皱了起来,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个老匹夫!”张镇周问道:“王太守,可是有大事发生?”王弘烈点点头,道:“食人魔朱粲又回到了南阳,据消息称,他军中缺粮,因此向南发展,有直奔安养的趋势!”安养离樊城只有十里,这也就意味着食人魔朱粲会到襄阳游玩,一旦让他杀入襄阳,以他的个性,襄阳郡必定是数百里荒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