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鹰击郎将一声大喝,随着他的大喝,其他的校尉也纷纷下令,隋军弓弩手松开了弓弦,箭羽如簧,朝着萧梁国的战舰上飞去。
隋军的战略很简单,就是想要烧毁萧梁国的战舰,火光熊熊的箭羽纷纷飞上战舰,由于蘸满了油脂,落在地上,很容易就燃烧起来。
在一瞬间,萧梁国的风帆、桅杆、甲板燃起了大火,火借油势,很快就吞噬了战舰。
郑文秀大吃一惊,由于距离很近,隋军又是射出火箭,他根本阻止火箭的落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燃起。
“快,取水灭火!”郑文秀急忙下令,其实不用他多,萧梁国的士兵们已经行动了起来,但由于战舰上的水并不多,使得他们一时之间,难以有足够的水来灭火。
就在这个时候,隋军埋伏在长江北岸的铁甲战舰,在陆忠等人的指引下,贴着北岸,降低了军旗,卷起了风帆,顺江而下,按照计划行事。
而就在这个时候,杨侑注视着战况,一边在等待着其他各部的消息。他在高台上踱步,五千隋军仗着的是体力充沛,以逸待劳,这才占据了优势,但毕竟人数不足,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击溃敌军,将萧梁军的士气给打灭,那么接下来,战局就会演变。
杜如晦也不时地踮起脚尖,看着西北方坞屯的方向,两个地方的战局,互相关联,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个都马虎不得,失败不得。
同样,雷士猛也是如此的想法,隋军既然出兵阻挡,那就证明坞屯水寨的兵马更少了,他需要尽量牵制隋军,给郑文秀创造机会。经过半个时辰的鏖战,两军陷入了僵局,局面对隋军渐渐不利了。
这时,从远方飞来一只信鸽,它在天空翱翔,突然,它好像看见了什么,放慢了速度,朝着杨侑的所在滑翔而去。
杨侑正在踱步,思考着是铁甲战舰是不是已经抵达了沙滩,突袭江陵水军,需要先击败雷士猛的步卒。
信鸽飞下,在半空盘旋,杜如晦看见,一指信鸽,道:“陛下,有信鸽。”
杨侑抬起头,只见信鸽的左脚被涂成了红色,这代表着是加急信息,他一招手,在半空中弹了一个响指,信鸽飞下,落在了杨侑的肩头。
杨侑伸手捉住了信鸽,从它的脚上扯下了一张小纸条,然后将信鸽放开,展开了小纸条。小纸条一展开,杨侑登时就吃了一惊。
他眯起了眼睛,雷士猛是兵部尚书,有调兵之权,就在他带兵攻打坞屯的时候,董景珍和许玄彻竟然带兵将雷士猛和郑文秀的家中老小,妇孺孩童,全部杀害。
这是为什么?杨侑将书信递给了杜如晦,道:“杜爱卿,你看一看。”
杜如晦接过,迅速瞟了一眼,大惊道:“董景珍和许玄彻好大胆。”
“难道是萧铣的授意?”独孤千山在看过书信之后,猜测着。他的猜测其实并不靠谱,而这份书信也只是将江陵城的情况说了,除了董景珍和许玄彻,就连萧铣都不知道这是一场阴谋,更不用说他人了。
“可是萧铣怎会如此大胆,做些自毁城墙的事情来?”杜如晦疑问。
杨侑也皱起了眉头,如果说萧铣派出雷士猛与郑文秀是为了拿下坞屯,那么他就就没有理由让董景珍和许玄彻将雷、郑两人的家人屠杀干净。
大将在外杀敌,皇帝杀了大将的家眷,古往今来,虽然有,却不多。萧铣虽然多疑,但断不至于分不清楚形势,在这个关键时刻,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是为什么?杨侑的脑海中浮现几个问号。
“陛下,难道是雷士猛擅自出兵?”独孤千山说道。
杜如晦摇摇头,有些不可能。虽然萧梁国的军权分散,不似大隋集中,但这是在江陵,是萧梁国的帝都,而不是长沙,不是零陵。在大隋,除了几个前线重地,比如天水郡、汉川郡等地,一般的郡县郡兵只有两千郡兵,并且郡兵调动五百人以上,需要到兵部备案,得到兵部的允许之后,才能调集人马。至于在成都,更是无比严格,骨仪调动衙役超过百人,都要向杨侑申请,说明原因,而在江陵,作为萧梁国的首都,动用数万兵马,不需要知会萧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