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都该送点。咱囡囡要是没这两家,现在……”周阳停顿了一下,说不下去了。
“谁对咱好,咱一辈子也不能忘,对咱不好,也记他一辈子。”周晨抹了一下眼睛,恨恨地说。
周晚晚握着小拳头表示赞成。以德报德,以怨报怨,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兄妹心里明白着呢。
周晨忙完,兄弟俩又坐下来大口地吃了一通榆钱,太阳也才升起到半空中,周晚晚用意识回空间看了看时间,才上午九点半,看来他们还真是起了个大早呢。
兄妹三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先把榆钱送回家去,再去屯子北边荒地上的大泡子看看,听说那里水边有毛毛根,泡子里还有小鱼。就是什么也找不到,能在这样的好天气玩一会儿也是好的,估计有这一口袋榆钱垫底,周老太太也不会怎么难为他们,能很容易放他们出来的。
按周晨的分配,周晨先带着一大袋和一小袋榆钱从村东头走,刘二婶家就住最后那趟街的东头,他先给刘二婶家送完榆钱再回家,要不然周老太太知道他们给别人家送东西又得骂人,就是他们不在意,万一传到刘二婶耳朵里也不好。
周阳揣着周晚晚,带着一口袋榆钱去看沈首长,“人家救了咱囡囡,也得让人家看看救的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吧。”周晨又控制不住要把妹妹拿出去显摆了,“囡囡也要当面谢谢沈首长,一辈子都不能忘了人家的救命之恩,知道吗?”后面一句是教育周晚晚的。
送完东西,周晨直接去北大泡子找周阳兄妹汇合,就不让周阳回家了,“省得奶一看见你就不让你闲着。”
兄妹三人分头出发。
趴在周阳怀里,周晚晚一直在想周晨的早熟。过完年,周晨才十一岁,在人情世故上竟然能看得这样明白,做得这么周到,真的是很难得。同时,周晚晚又止不住地悲伤、愤恨,前世,这么聪明懂事的二哥,竟然落得那样的下场,最后连尸体都没领回来,只在母亲的坟边埋了他的一套衣服,做了个衣冠冢……
沈首长的家在屯子中央,挨着屯里的水井,是三间红砖房。除了学校、大队部、供销社连着的那一趟十几间房子外,这是全屯子第二所全砖瓦结构的房子,而且屯子里也就这两所,除了有四五家是前面用砖其它三面用土坯的半砖房外,其它人家都是全土胚垒成上面盖茅草的房子。
听说这所房子是当年沈首长身体不好要回家乡落叶归根,乡里特意来三家屯给他建的。他回来看见了很生气,觉得自己搞了特殊化,但房子都建了,又不能推到,沈首长就自己掏钱把房子买了下来。
后来不知怎么,他只回来住了几天就又走了,只是从去年冬天开始,沈首长又偶尔回来住几天,也不知道现在在不在家。
周阳兄妹俩来到沈首长家,大门挂着大锁,看来是不在家的。周晚晚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这个院子跟周家一样,也是中间是过道,两边是菜园子。菜园子整理得很干净,蓬松的地垅上有嫩嫩的小苗长出来,可见是有人精心伺候的。除了没有猪圈、鸡窝、牲口棚这些东西,这个小院子跟普通的农家小院没什么区别,周晚晚甚至看到仓房的屋檐下挂了一把锄头和一把铁锹。
“三乐,你找沈首长啊?”井台上有几个七队的社员,今天也休息,正坐在一起唠嗑,其中一个跟周阳打招呼,“沈首长去县里了,来小轿车给接走得,说得好几天能回来呢。”
“我知道了,贵三叔,你忙着吧,我先走了啊。”周阳也不停留,揣着周晚晚就往村后的大泡子去了。
“这孩子,你忙啥地?你那怀里是啥呀?鼓鼓囊囊地?”贵三叔赶紧问周阳,他们几个人看了老半天了,也没看出来他揣着啥。
“我妹妹!”周阳一边走一边跟贵三叔说话,回答完他的话已经走出去几十米了。
“这孩子!你把你妹妹揣那么严实干啥?谁还能抢去……”贵三叔的话渐渐听不清楚了,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人唠嗑的只言片语。
“能干……以后是个好小伙子……”
“命不好……几个孩子可怜……”
……
周阳揣着周晚晚来到北大泡子时,正好周晨也过来了。兄妹三人汇合,向泡子边上的几群小孩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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