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午饭了吗？”周晚晚清醒了过来，慢慢坐起身。</p>
沈国栋这才收回手，却不离开，就站在秋千边跟周晚晚说话，“我这几天有时间，也回来看看。”</p>
“那你要不要吃饭？”周晚晚问完又觉得有点尴尬，沈国栋要要吃饭也得他自己去做，她问了也是白问。</p>
“不用。”沈国栋还是站在那，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两个人很快陷入尴尬。</p>
其实这个地方。他们两个人这样相对，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p>
这个秋千，他们从小到大，无数次地相拥坐在上面。现在，无论对谁来说，都不知道怎样才算合适。</p>
周晚晚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裙摆，沈国栋却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站在旁边没有任何动作。</p>
“我去看看小十一，他可能要醒了。”周晚晚还是没有坚持住。急匆匆地进屋了。</p>
好在小十一真的很快就醒了，周晚晚刚给他擦完脸，只穿了一只鞋他就跑了出来，“国栋叔叔！我要骑大马！开汽车！”</p>
沈国栋一把把他从地上捞起来，“光着脚丫乱跑！再不听话就不给你骑大马了，也不带你开汽车！”</p>
“小姑姑昨天就光着脚丫在叶子上走！我都看见了！我是跟小姑姑学的！”周十一最近被他妈念叨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跟你小姑姑好好学”，现在理直气壮地拿他小姑姑当挡箭牌。</p>
周晚晚拿着周十一的一只小鞋子站在门口，真想学石云拍这小子两巴掌！</p>
“你小姑姑是大人了，大人是可以光着脚丫的，等你长大了就没人管你了！”沈国栋轻轻拍了拍周十一的小屁股，“你现在是小孩子，要听大人的话！”</p>
周十一从善如流，把胖乎乎的小脚丫往周晚晚这边一伸，“小姑姑！穿鞋！”</p>
沈国栋一来，周十一就马上成了他的小跟屁虫，周晚晚终于能喘口气了。两人在院子里闹腾了一会儿，就开车出去兜风了。</p>
小汪本想跟着去，跑到门口想想，又跑回去陪着周晚晚了。</p>
话，却最能用行动表达，周晚晚需要它陪伴的时候，它从来没离开过。</p>
石云提早下班回家，沈国栋和小十一还没回来，周晚晚交代了一下洗好切好的菜，就带小汪出去散步。</p>
她回来快十天了，还一次都没出去过，每天都被周十一折腾得精疲力尽，没时间也没精力出去走走。</p>
十月的北方，秋收刚过，去小寒山的那条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两边的防风林已经长得很高，树叶基本落尽，厚厚地铺在小路上。</p>
农田里秸秆大部分都被割下来拉走，只剩光秃秃的大地和几片还没割下来的玉米杆，更显得萧瑟单薄。</p>
微凉的秋风一吹，路两边偶尔有几小从芦苇干枯的叶子沙沙地响了起来，随风乱舞的芦花像老人花白的头发，凌乱又苍凉。</p>
周晚晚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坐在路边的树墩上休息，小汪跑过来趴在她身边，把头放在她腿上，平静地看着她。</p>
“去玩儿吧！去追兔子！”周晚晚放出一只兔子，拍了拍小汪的头。</p>
小汪看了一眼那只兔子，还是趴着没动，湿漉漉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周晚晚。</p>
“对不起啊。”周晚晚摸了摸小汪的头，然后笑了一下，亲了一口它毛茸茸的大脑袋，拿出一个地球仪跟它做游戏。</p>
沈国栋离得很远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周晚晚和小汪。小汪动了动耳朵，用余光看了一眼沈国栋，摇了摇尾巴，算是跟他打招呼，接着趴在周晚晚腿上没动，认真跟她做游戏。</p>
周晚晚却没发现远处的沈国栋，又把地球仪转了起来，然后对，“停！”小汪就把爪子往上面一搭，它指到哪，周晚晚就给它讲哪里。</p>
沈国栋走近了一些，就站在那没动，看着他们专心地玩儿，顺风飘过来周晚晚的只言片语。</p>
“这里吗？有点儿远，不过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据说那里的人是全世界幸福指数最高的地方……爱骑自行车……平均身高世界第一……</p>
“有一个女孩儿，是摄影师，带着她的狗走遍了全世界……我也可以给你拍好多好多照片，还可以给你画好多画……”</p>
沈国栋紧了紧拳头，大步向周晚晚走过去。</p>
周晚晚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抬头，沈国栋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p>
他逆光站在那里，夕阳下显得身材更加高大，周晚晚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这两年他从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过的笃定和强势。</p>
一阵风吹过来，吹乱了周晚晚的头发，几缕发丝在她眼前飘舞，她却被施了魔法一般，只定定地看向沈国栋。</p>
沈国栋慢慢蹲下身，轻轻把周晚晚眼前的发丝顺到耳后，眼里是海一般丰沛汹涌的情感，“囡囡，我想你了。我太想你了，就忍不住追了过来。这句话我一进家门就想跟你说了。”</p>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觉得有些话必须得对你说。”沈国栋低了一下头，再抬头，眼里的感情更加强烈，几乎让周晚晚看得落下泪来，“那年，我跟你说我试不下去了，其实，说完我就后悔了。”</p>
“真的后悔。当我知道放开你对我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我后悔得几乎……几乎杀了我自己。”沈国栋勉强笑了一下，眼睛深处浓烈的悲伤却怎么藏都藏不住。</p>
周晚晚的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沈哥哥，我们……”</p>
“听我说完，囡囡。”沈国栋轻轻拭去周晚晚一串接着一串的泪水，笑着哄她，“乖，不哭了，你再哭我就要忘了我要说什么了。”</p>
周晚晚点头，接过沈国栋递过来的手帕擦干眼泪。</p>
“我喜欢你，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没停止过喜欢你，现在比以前更喜欢你。”沈国栋眼里的温柔与爱意越来越浓烈，“我有多渴望跟你在一起，你永远都不会知道。</p>
可是，囡囡，无论我多渴望跟你在一起，我都不会再要求你跟我在一起了，更不会像以前一样强迫你。这不是因为自尊和骄傲，你知道的，我的命都可以给你，更不会在乎这些东西。我只是想明白了，只有你也想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在一起才真正有意义。”</p>
“囡囡，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会等你愿意跟我在一起那天。”</p>
“你让我等你，好不好？”(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