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头龙,
冰冻苍原上遥遥苍穹。
耳旁呼啸的风,
生死两忘的战士们向前冲。
远方的人们啊,
你可曾听到那风中咆哮的歌声。
歌声唱着:忘记痛!忘记梦!血流成河也要站如松!
哪怕山脉碎尽,海成空。
哪怕伤口遍布,血如洞。
打生打死,打赢才是始终。
家乡的她,心在为我跳动。
身披如花的嫁纱,在门外等待着归家的英雄。
打生打死,打赢才是始终!
荣归故里,幸福才会跟从!
“阿鲁卡德,你唱的是什么?”蓓特拉好奇的问。
经常被称为蹩脚吟游诗人、龌龊的下流胚子的阿鲁卡德,显然是已经唱入了状态。他完全没有听到蓓特拉的询问,继续慷慨激昂的唱着上面那首歌。
伊莎贝拉轻轻的哼着,附和着阿鲁卡德的节拍,就连她怀中的前日醒过来的小狗来福,也跟着摇头晃脑。
在脾气日见暴涨的蓓特拉,因被无视快要陷入暴走状态前一刻,伊莎贝拉回应了她的疑问。
“他唱的当年诺曼帝国的北方远征军的战歌,”伊莎贝拉有些怅然,“诺曼帝国曾经派了三个军团,攻略北方的冰海。但是他们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雪精灵、海盗蛮族、山丘矮人……甚至还有几头巨龙,几乎所有北方冰海的势力都联合起来抵抗他们……
蓓特拉有些吃惊,夜刃精灵们一直生活在黑森林里与世隔绝。关于这一战的历史,夜刃精灵们并不知道。
“那后来怎么样了?”蓓特拉追问。
“在海上舰队覆灭后,他们被困在冰冻苍原。三大军团战损高达七成以上,士兵们仍然高唱这首战歌死战不退……”伊莎贝拉有些感慨,北莱茵被教廷联合军攻打的时候,北莱茵人却没有这样的骨气。连王室最为依仗的条顿骑士团都倒戈一击,更不要说下层的民众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难道王室的所作所为真的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了?她记忆中无论是自己的祖父,还是自己的父亲,都是非常勤勉关心政务关心民生的君主。尽管王国有这样那样的矛盾,民众积蓄着深厚的怒气和不满,但是这需要时间来慢慢协调和改善。
蓓特拉想象着当年的场景,武器残缺不全的士兵们集合起来,唱着战歌向着如黑云压地的敌军发动冲锋。她打了个寒颤,觉得有些震撼,有些害怕。
“最后呢?那些远征军怎么样了?”
“几乎全员战死,只有一个联络小队的几名士兵幸存下来。在他们返回诺曼帝国后,这首战歌和这场战役,才在诺曼帝国的历史中得到了完整的记载。可惜的是当年的诺曼帝国并不想宣传自己的失败,这场战役这些士兵,一般只流传在现在吟游诗人的口中。”
伊莎贝拉说这些的时候有些矛盾,作为侵略的受害者,她并不同情这些远征军的失败。但是那时候那些诺曼军团士兵的坚韧与勇敢,却让她不得不有些感叹。
“真是残忍的结局啊。”蓓特拉也变得感慨起来。
“别在那里装幽怨小女人,”前面的阿鲁卡德回过头来冲她们嚷嚷,“胜利者当国王,失败者当山贼。历史就是个婊子,谁赢了就能推dao弄一弄。这些士兵还算好的,起码有人肯记住他们。”
“什么话一到你嘴里都变味!”伊莎贝拉很不满,但是她有些哀怨的接着说,“这些诺曼帝国的士兵,多少还有后来人为他们感叹。但是北莱茵王国呢?假如我失败了,估计以后谁也不会记得莎次伯格家的人了。”
“看来你还不明白!”阿鲁卡德转身走了回来,有些嘲讽的说,“你是不是还觉得北莱茵的王室很无辜?教廷很邪恶?民众们很无情?好像你们什么都没做错,最后却被所有人抛弃!”
伊莎贝拉脸色苍白,瞪了回去:“难道不是这样吗!?”
“北莱茵亡国的种子,在你那伟大的革新者爷爷那一代就种下了!加上你父亲后来不思悔改,反而把错误白痴的进行到底……”阿鲁卡德毫不留情的讽刺,“你还真以为是全大陆都亏欠了你们?全北莱茵民众都背叛了你们?还真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私到底的王室啊!”
“不许你侮辱我的家人!”伊莎贝拉湛蓝的眼睛红了,她甚至想拔出佩剑砍死这个恶语伤人的家伙,“我的爷爷和父亲是最亲近民众的君主!我的父亲甚至会为波利城的贫民在冬日冻死而流泪!他们执政的时候,北莱茵就算贫民阶层也得到一定生活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