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却又一直不曾存在过”,阿鲁卡德清晰的记着那个“自己”说过的话,他始终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心烦意乱让阿鲁卡德有点恼火,他把怀里正在冲芬利尔呲牙咧嘴想跳出来的小狗来福塞了回去,又拍了拍芬利尔的脑袋。
阿鲁卡德决定把芬利尔这头三条尾巴的异种送给伊莎贝拉当坐骑,这头让他有讨厌联想的异种还是不留给自己比较好。
蓓特拉有刃豹特烈莎,当她从多特蒙德返回的时候,会把刃豹特烈莎带过来。侍卫队的小伙子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大朋友,按照眼下他们恨不得抱着银狼睡觉的样子来看,估计很快就可以让他们的大朋友当骑兽了。
女王陛下伊莎贝拉小姑娘只有自己的两条腿,阿鲁卡德还记得在夜刃精灵聚落的那段日子,伊莎贝拉曾偷偷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些哨兵部队的精灵和她们的骑兽。
阿鲁卡德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虽然是个背负了很多担子的女王陛下,但毕竟还是个才十七岁的小姑娘啊。
西方王国那些贵族小姐们在这个年龄,每天正在为舞会用什么裙子和化妆牵肠挂肚,脑子里只有那些像发qing公鸡的年轻贵族武士。而同龄的伊莎贝拉却要把痛苦压抑在心里,天天跟着那些长老们学着处理事务。
“等她再长大一点点,就可以吃了吧……”阿鲁卡德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用调侃的语气自嘲。
阿鲁卡德清楚地记得在明薰尔遇到伊莎贝拉之前的那段日子,那时的他在这个陌生的大陆上已经流浪了很多很多年了。他流浪的是那么久,以至于自己都忘记了究竟过了多长时间。
这个大陆是如此让他陌生,这种陌生是一种感情归属缺失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尽管他有不少关于“老家”的乱糟糟记忆。虽然他有着在这个大陆的更多记忆,这些记忆是“老家”记忆的数百倍,但却只是一种冷眼旁观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老家”有一句很有名的话,也是经常被认为是做作的话,流浪的日子里他却对这句话深有体味。
那句话要用一种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特别语言,一种抑扬顿挫犹如歌唱的语言念出来才有味道。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在大陆上不知年月的流浪日子里,他无数次对自己用那种奇怪但是美妙的语言自言自语。
漫长的流浪生涯中,他见证了无以计数的将军战死疆场,他见证了无以计数的少女年华老去,他见证了无以计数的贫民在战争的铁蹄下碾为肉泥,他见证了无以计数的自以为是的贵族家族兴衰罔替。
他就是那么冷眼旁观的见证着,直到在明薰尔遇到那个哭泣的小丫头。
历史是婊子,那么如果有命运,命运也是婊子。一方面人们抗争她,试图制服驾驭她,但另一方面又被她所牵引。
阿鲁卡德被自己冷眼旁观的对象吸引住了,这种奇怪的力量就像是身边的芬利尔面对塔兽反抗的那种力量。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印证了这种感觉,“另一个自己”的出现,遗迹的吞噬与崩溃,以及怀里这只长得像狗和自己异常亲近的塔兽。
阿鲁卡德潜意识里很厌恶这种无法拒绝的牵引感,他用不正经的下流话不停的刺激着可怜的伊莎贝拉,希望这个小姑娘因为忍受不了而离开他。
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他放弃了这种想法。
这个世界那么大,自己前方迷雾掩照的路那么长,也许有人一起走下去,哪怕只能一起走一段……也会不那么寂寞吧。
侍卫队的小伙子们的喧闹声忽然大了起来,乱哄哄的声音把走神的阿鲁卡德拉回了现实。
远方隐约看到了条顿武士部落的影子,小伙子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那么……”阿鲁卡德笑了,“想冲就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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