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可怕的巨兽在栎木大门破碎的木屑中先后跃了出来,它们的黑色双眼因遍布血丝,正呈现出一种诡异暗淡的颜色。
额头正中有丑陋疤痕的冰海暴熊第一个跃出来,它的同伴跟在它的身后。它昂起硕大的脑袋,望向差不多是在一瞬间变得安静的观众席,发出让那些平民心脏都感到震动的咆哮。
阿鲁卡德明智的没做什么能吸引两头巨兽的举动,他悄悄的向角斗场西侧的栎木大门移动。
那头咆哮的巨兽,那头蛮横不可一世的巨兽,突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它银白色皮毛上闪烁着魔法的光华。在它有力迅捷的助跑下,它向观众席的青石高台奋力一跳。
可惜这种鲁莽的举动除了带给平民们惊呼和逃窜没有任何效果,十二码的高台阻止额头上有疤痕的冰海暴熊的杀戮企图。在加持了“冰霜震击”的法术下,这头巨兽的大爪子,只在青石台面上印下一个挂满冰碴的一尺多深的爪痕。
阿鲁卡德离角斗场西侧的栎木大门只有三十码左右了,他看到冰海暴熊在青石台面上一爪击出的可怕痕迹,忍不住转头看向大人物们所在的高台。
他想看看那个叫做汉尼拔的兽人,但他没有如愿,高台上一个兽人都没有。原本应该站在高台左边的汉尼拔和他的手下都不见了,就像是他们从来没出现过。
“汉尼拔!”阿鲁卡德咬牙切齿,“你这个狗娘养的!”
他是第一次见到冰海暴熊这种在北方王国联盟中,称得上凶名在外的魔兽。可许多年的吟游诗人阅历,让他不会对这种凶猛的魔兽缺乏常识、
一爪子把坚比生铁的青石拍出一尺多深的痕迹,这怎么可能是正常的冰海暴熊?汉尼拔那个狗娘养的肯定做了什么手脚!
发狂的冰海暴熊并没有完全失去判断的能力,额头上有疤痕的巨兽意识到高台上那些可口的肉球看来是吃不到嘴里了。它有更好的选择,它的同伴发现了正在缓慢向西侧移动的阿鲁卡德,用吼声提醒了它。
两头巨兽呈夹攻方向新的目标食物走去,现在它们和食物的距离超过了一百码,还不是冲刺的好时机。
阿鲁卡德终于走到了他眼中救命的栎木大门,他用力敲击着那扇大门,希望有什么人把这个求生的通道打开。
然而栎木大门还是沉默的紧锁着,阿鲁卡德收获只有角斗场内观众们兴奋地哄笑。
“咬烂他!”
“撕碎他,把他的肠子拖出来!”
期待鲜血刺激的观众们发出尖叫,那个正在拍打栎木大门的倒霉蛋越可怜,他们感到自己被苦闷生活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心,跳动的就越激烈。
两头冰海暴熊的夹攻到了可以发动冲刺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它们能确保自己的食物无路可逃。
它们微微张开密布如同锋利短剑倒竖的獠牙的大嘴,不停的向青石地板滴淌着口水。在囚笼里吃的半桶家畜内脏丝毫不能满足它们巨大胃,只能让它们觉得饿得更厉害。
额头上有丑陋疤痕的冰海暴熊,甚至觉得自己是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饥饿。它那被狂化药剂烧的有些糊涂的脑袋,极度渴望着把那个人类撕扯成肉块吞进肚子里。
它暴吼一声,通知自己的同伴准备配合自己的冲锋。
阿鲁卡德的瞳孔瞬间放大,飞快扑向左手方向,他强忍着右侧身体的剧痛,疯狂的跑向场地的中央。这种在冰海暴熊冲锋攻击范围内的逃跑是没有意义的,两头感到食物想逃跑的巨兽当即冲向奔跑中的阿鲁卡德。
奔跑中的阿鲁卡德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途径自己进场时扔掉的灰色斗篷时,他向冰海暴熊甩出了十字枪。在做出这种几近自杀的行为同时,他的脚尖挑起了斗篷。
带着血色烟雾状斗气十字枪直奔额头上有疤痕的那头冰海暴熊,锋锐无匹的枪刃瞬即贯穿了这头巨兽的左前肢,将它的的脚步钉在了地板上。
失去它进攻配合,它同伴一无所获。手持斗篷的阿鲁卡德堪堪闪开了冰海暴熊的进攻,他脖颈和锁骨处正在愈合的伤口再度绽开了。
额头上有疤痕的冰海暴熊,因左前肢被贯穿带来的疼痛发出疯狂怒吼,它的吼声让它的同伴暂停了继续攻击的念头,转头看向它。额头上有伤疤的冰海暴熊奋力撕扯着被钉在地板上的左前肢,它感到体内有些东西正向钉住自己的十字枪涌去。
这个发现让它恐惧,恐惧带来的疯狂和狂化药水的双重作用下,让它的脑子越来越糊涂。
当它奋力挣扎了几下,确定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那个钉住自己,正从自己体内吸取什么的十字枪后,它一口咬掉自己的左前臂。断臂处喷洒出的鲜血如同奔涌而出的喷泉,它身体周围的地板很快被涂满了散发腥气的粘稠血液。
被鲜血的味道所吸引它的同伴靠向了它,可长期以来顺从头上有疤痕冰海暴熊的习惯,让它同伴只是盯着那只被钉在青石地板上的断臂不放,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角斗场出现短暂安静和停顿,高台上屏声静气的观众不知是谁拍出了第一下掌声。接着掌声从了了几声,变得稀稀拉拉,再变得有大片节奏的鼓掌,最后席卷了全场。
角斗场中的观众们都看得出来,那个弄丢自己武器的可怜虫,在冰海暴熊缓过劲的下次进攻中死定了。但那个可怜虫在危机时刻表现出的应对与机变,实在是让这些热衷角斗的人们无法不给与赞赏。
阿鲁卡德在掌声中做了一件让观众无法理解的事情,他又穿上那件握在手里的灰色斗篷,带上了斗篷的兜帽遮住了自己的头发。他还从斗篷的一角撕下了一块布条,把自己的脸蒙上。
这之后阿鲁卡德没有进攻,也没有逃跑,他只是盯着那只正在因剧痛和失血而哀嚎的冰海暴熊。
角斗场中的观众感到纳闷,他们无法理解这样毫无意义的举动。正当他们思索这种举动的含义时,戈洛摩城防急促的警钟声突然从角斗场外的远处传过来。
阿鲁卡德伸出手指向天空,他大喊:“嘣!嘣嘣!”
随着他的声音,场中慌乱的观众突然感到地面传来接连不断的剧烈晃动,之后一连串响彻云霄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在爆炸声中,在剧烈的晃动中,在观众扶着座椅的不知所措的目瞪口呆中,他们看到场中自己心中的必死无疑的可怜虫,背后伸出一对巨大的蝠翼,那个可怜虫轻轻拍打着蝠翼腾空而起。
升到三十码左右高度的阿鲁卡德化作了一道灰色的残影,这道影子直接冲进了大人物们所在的高台。在高台的警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从高台的人群中拎出了一个人,以更快的速度飞回了角斗场的上空。
阿鲁卡德举起手中的人,这个正在仓皇挣扎的家伙,是戈洛摩的城主大人。
在一连串爆炸声的停止后回荡的余音中,阿鲁卡德重重的将手中的城主大人摔在了角斗场的青石地板上,摔在了那两头冰海暴熊的身前。
“欢喜!欢呼!享受死亡!”阿鲁卡德狞笑着,对角斗场中慌乱的观众喊道。
像是无形之中的默契,当阿鲁卡德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离角斗场遥远的警钟大作城门处,条顿武士的进攻开始了。
波尔舍长老从马车里抽出自己心爱的大石锤,他在城门爆炸飞扬的烟尘中,杀向城墙上魔导炮的位置。他的身后是腓特烈大长老和条顿武士部落战力最强的兽魂斗士,任何敢于阻拦他们的士兵都被利落的砸烂或是砍下脑袋。
城门外半海里尔的条顿人大军中,冲出两只跑起来地动山摇的冻原猛犸。这两头无坚不摧所向披靡小山般的魔兽,在逼近戈洛摩城时,它们的脚下踏出让大地片片龟裂的“地震术”,径直奔向爆炸中倒塌的城门。
在冻原猛犸的身后是伊莎贝拉和一百多名条顿银狼骑兵,他们挥舞着手中的佩剑或者长刀,嗷嗷怪叫着跟着冻原猛犸一起冲锋。骑兵的身后则是步伐坚定的条顿武士方阵,他们唱着条顿人亘古流传的战歌一往无前:“
玛斯说,牺牲吧!
玛斯说,把敌人变成尸体吧!
玛斯转动着血肉的磨盘,
玛斯说,用火焰烧死反抗者吧!
条顿武士,前进!前进!前进!”
威登王国被山丘矮人王国隔绝包围的飞地戈洛摩,迎来了它的流血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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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K5小爆发,算是补上昨日的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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