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矮人大军集结在山丘矮人王国南部咽喉要塞温泉关,山丘矮人王国一半可抽调的战力都在这里了。
前两日下达的整军调动命令,让军队驻扎的营地有些混乱。尽管这些平日里胡子都能拖到腿上粗壮矮人士兵,对整军调动就意味着战争即将到来,心中多少有数。可是大部队一旦整军准备出发,乱哄哄的气氛总是要出现的,特别是有一些不是很好的传言在士兵之中涌动着。
“嘿!该死的,你这个混小子能不能不学那些要命的人类娘们!”一个带着牛角盔,身穿半身甲的矮人百夫长,用他的斧柄敲打一个手下的脑袋,“你想把自己的胡子梳得油光水滑,还抹上发油吗?我敢打赌你要是这么干,我们将要面对的那些敌人,那些混蛋。他们一定乐意揪住你那宝贝胡子,再毫不费力的砍下你的脑袋!”
这位头戴牛角盔矮人百夫长,简直是在赤裸裸的侵犯自己麾下士兵有关矮人的胡子忌讳。可被他教训的士兵不敢流露出一点点任何不满。军队除了功勋之外,更是个论资排辈、遵从阶级的地方。作为一个加入军队不到半年的菜鸟,自己得明白服从一切来自长官的命令。何况这位看起来对他很凶的长官,还有一个身份是他的叔叔。
年轻的山丘矮人士兵,无奈的看了看垂在胸前顺滑飘逸的胡子。可惜自己精心打理的胡子还是其次,怎么处理叔叔长官的不满才是关键。
“长官,我不明白怎么弄啊?平日里大家不是都垂在胸前吗?”年轻的山丘矮人士兵显得很委屈,“训练时也没说怎么处理胡子啊?”
“你的脑袋让猪啃过了么,学学那些老兵,学学我!”百夫长拍打着胸前梳成一堆小辫的胡子,“先把你那弄得像娘们头发的胡子绑成辫子,快点!”
“绑成辫子不是一样容易被敌人抓住,被武器钩扯住吗?”年轻的山丘矮人战士手脚利落的把他心爱的胡子编着辫子,忍不住还是提出了疑问。
“蠢货,看好了!”百夫长一把抓住自己的胡子,塞进半身甲的领口里。
年轻的山丘矮人战士弄好自己胡子的新造型后,有样学样把胡子塞进自己锁子甲的领口。
“不想上了战场就死,多和我这种老兵学学。”百夫长有点得意的说,“除了训练教的内容,能让你活得更久的办法多着呐!想当年我还和你一样是个新兵的时候……”
年轻的矮人士兵,没有理会长官长篇大论的光荣历史。他小心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士兵注意这边后,才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打断了百夫长滔滔不绝的自我表扬。
“叔叔,我们不是奉命到温泉关集结训练吗?怎么又突然变成打仗了?”年轻的山丘矮人战士小声问道。
“怎么,你害怕了?”他的百夫长叔叔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谁害怕了!”年轻的山丘矮人战士抗议的叫着,对叔叔长官质疑自己的勇气很不满,可是他发觉自己的声音太大了,立刻又变回那种几乎低不可闻声音接着说,“只是队伍里有不少传言,有的说是我们要攻打戈洛摩,是为了抢回被威登人劫走的熔炉夫人。但是也有传言说……我们的王只是批准了温泉关训练,没有下攻打戈洛摩的命令,将军们是……”
年轻的山丘矮人战士没说完,他的百夫长叔叔飞快的按住了他的嘴巴。
在百夫长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后,他才松开手,低声训斥着:“混小子,这里是军队,别把你自己当做还在乡下!我不希望我的老嫂子前年失去丈夫后,又这么快失去自己的儿子。想死的话,你也给我死在战场上去!”
实际上类似于年轻矮人战士和百夫长叔叔之间的对话,在整军以来的这几天,在温泉关集结的三万山丘矮人大军里到处都有。
这股军队里涌动的暗流,统帅士兵的将军们不是没有察觉,事实上此刻他们正在为这件事商议,但今天刚从戈洛摩赶来的一个矮人商人,让这种商议变成了两个人唾沫横飞的吵架。
“古塔夫,你这个比劣质铜矿还要恶心的混蛋!”矮人商人咆哮着,“你的胆子是铁做的吗?我再告诉你一遍,戈洛摩现在被条顿人占领了,熔炉夫人在那里!你还敢睁着眼睛对士兵撒谎?说是戈洛摩的威登人绑架了熔炉夫人?”
“戈洛摩是被条顿人偷窃了,熔炉家的安托万,注意你的用词!”古塔夫.铁锤将军闷声反驳,他说话的声音就像给熔炉加热的风箱声,沉闷却响亮,“熔炉夫人我当然尊敬,可是你也没有亲眼见到熔炉夫人不是吗?谁知道替熔炉夫人报仇,是不是条顿蛮子挟持了熔炉夫人做的。惩罚绑架熔炉夫人的威登人,和惩罚绑架熔炉夫人的条顿蛮子,有多大区别?”
叫做安托万的矮人商人气得快跳起来了,他挥舞着手臂带翻了桌子上的杯子,愤怒的喊道:“这就是你不请示伟大的矮人王,私自下令准备进军的理由?有疑问不去核实,欺骗士兵欺骗军官下令攻打。你是想害死熔炉夫人吗?你是想被我们伟大的王砍脑袋吗?”
“进攻戈洛摩是元帅定下的方针,你有不同意见回埃森堡找元帅抗议去。”古塔夫将军把安托万扣帽子的责问顶了回去,他不紧不慢的说,“先不说元帅有紧急情况调军的权利,当我们为伟大的王献上丢失了几十年的戈洛摩,谁会谴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