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梵收起丝帕,淡漠的看着我,如同我当年在菩提寺遇见他时一样淡漠。
天空裂开一道金红色的光芒,一只金色的凤凰从天而降。
凤凰化成凤渊出现在我眼前,同时不远处又出现一道玄色的身影。
沧溟站在远处,冷着眼看着我:“恭喜上仙晋升成神使。”
我对着他微微躬身,“多谢府君此番相助,微雨才能历劫成功。”
凤渊抚了抚我眼尾的凤凰花,“还好吗?”
我忍着眼里的泪水,点点头。
他叹了口气,低低的说:“傻孩子。”
凤渊看了一眼沧溟,“我带她先回去了。”
沧溟点点头,凤渊又看向净梵,“大师也该回去了。”
净梵对着凤渊点点头,他的视线从凤渊身上移开,落到我身上。
净梵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苦笑,很快那抹笑容消失不见,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凤渊将我揽在怀中,一挥手,我们便出现在上清镜。
我离开上清镜才短短几个月,看着熟悉的一切,我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生疏来。
二哥、商羽和绰兮看到我们后,面带喜悦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商羽看着我,调侃道:“不错嘛,不到四万岁飞升成神使,再过几千年,该升上神了。”
二哥温和的看着我,“还好吗?”
我努力挑起嘴角,笑了笑,“嗯。”
我走过去坐在上清镜的秋千上,看着远处的晚霞,我又想起那日看到的赵瀚文一家,他们踏着晚霞回家时模样,久久的回旋在我的脑海里。
绰兮收起平时漫不经心的笑,“小微雨,凡人皆有生死,不可过分沉溺其中。”
我点点头,微微扬了扬下颌,努力使眼泪没有流出来。
凡人皆有生死,可唯有赵瀚文是因我而死。
我垂下眼,看着不远处的湖水,问凤渊:“凤渊,我可以去桑田村看赵婶和赵大叔吗?”
凤渊没有回答我,我从他的眼里知道了答案是否定的。
不管是修仙还是修佛,都是这般冷酷无情。
我曾嘲讽妖僧看不开,参与到红尘之中,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看着不远处被七幻捆绑着的妖僧问:“他会怎么样?”
商羽白了妖僧一眼:“还能怎么样?他在地府犯下大罪,又试图加害转生灵童,肯定是要关到九重锁妖塔中。”
凤渊看着我,低低的说:“先去凤雨阁休息,我与绰兮去趟九重锁妖塔。”
说完他收回七幻,戴在我的手腕上,我看着他点点头。
凤渊与绰兮带着妖僧去了九重锁妖塔,商羽试探着问:“我去做晚饭,多少吃一点。”
我点点头,与二哥随他一起去了后院。
膳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炒菜声,二哥担忧的看着我,“微雨,修仙就是这样,凡人不到百年的寿命对我们而言的确太微不足道了,绰兮神君说的对,你不可过分沉溺其中,这会有损你的仙元根本。”
我垂下眼,低低的说:“我知道了,二哥。”
二哥又说:“还有漪涵的事,你不必在乎父君母后,她现在越来越放肆了,没有一点修仙之人该有的气节。”
我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情绪,“其实我都不算是狐族的孩子,他们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二哥抬起手,放在我的头顶,许久我都没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他轻轻一笑,收起手心,“你既托生到狐族,就是我狐族的孩子,也是我凌夜永远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