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请随我来。”
周岳神秘一笑,并未多言,只是转过身躯向道峰中央处缓步行去。
原处,吕风凌目光一动,连忙迈步跟上。
······
道峰中央,于论道场相隔数十丈处,一方周身法阵相罩的青蓝道殿坐立于此。
道殿本身并不如何宏伟,仅十数丈高,古朴平凡,却无形中透露出一股威严的气机,如一尊无上神祇闭目静立,隐隐有肃杀之气升腾。
殿身建材也并非玉石一类奢华材质,而为凡界最普通的砖瓦,但在威严气机笼罩下,却显得格外坚固,仿若一堵厚实城墙,坚不可摧。
灵法殿!
星明宗众弟子接纳宗任处所,宗门开派始祖所设重地,其意乃为借众长老之手磨砺门下弟子,并令门徒拥有赚取灵石之机,一来可为诸位长老修炼、锻器、炼丹等节余时间,二来也可让众弟子于做任之间提升战力、巩固根基、圆满心境与修为,可谓双管齐下、一举两得。
灵法殿内宗任共分三等,门任,上任,大任,分别与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相对。第一等为最普通的门任,对应一至二星,为外门子弟所接。第二等则为内门弟子的上任,对应三至四星,非先天修为不可接纳。第三等便为真传弟子专属大任,对应五至六星,唯有金丹战力方可尝试。
灵法殿内宗任划分严格,其等级完全按照任务本身难度而定,何种修为对应何种难度,何种弟子对应何种宗任,一切有条不紊、层次分明、井然有序,若是所布宗任等级超出其本身实际难度、且有弟子因此而陨落,宗门会派出执法一脉对布任者严格调查,轻则处以面壁思过,重则废除修为、赶出宗门,绝不轻饶。
是以灵法殿内宗任等级完全与任务本身难度对应,即便稍有偏离,也不会有太大出入,故此极少有弟子会于做任之间陨落身残。
此刻,殿内,一位背负剑鞘的紫衣青年正立于法殿中央凝目注视殿壁。
青年一袭紫衣,眉清目秀,面容俊朗,一双白皙双手修长柔软,仿若无骨,但握拳间却显得强劲有力。
他长发盘起,精气饱满,英姿飒爽,双目开阖间有精光闪烁,看上去夺目慑人。
真传弟子!
灰色,为杂役弟子所穿衣着;青色,为外门弟子所着衣装;白色,为内门弟子所穿服饰;而紫色,则为真传弟子专属衣扮!
青年若一尊谪仙,超脱世俗,不染尘埃,气质中含带一股与身俱来的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坠凡尘之中。
殿中,虽有弟子在此来回徘徊,但出奇的是,但凡靠近青年周身三尺之内的弟子皆会不觉绕开,脱离原来轨迹,仿佛有一股无形场域将双方隔开。
对此,无人发出不满之声,即便是恼怒的神色,都未曾表露。相反,众人望向前者的目光中,更多的,是一种敬畏……
修者世界,强者为尊!即便于宗门之中,大家互为同门,这种理念却也是深入人心,不会因关系的远近而有所改变。
后方,有几人很识趣的没有走来,只是静立原地,面色平淡,眼中露出沉思之色。
几人一袭白衣,气质出尘,英姿勃发,一眼望去,皆是刚过弱冠之龄不久,且体内精气滚滚,有雄浑真元涌动。
内门弟子!
几人一身修为皆以臻至先天巅峰,只差最后一线,便可真元压缩,凝聚金丹,蜕变凡身,步入四百寿元之境。
说来,也不过是比前方青年稍弱一筹而已。
只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仅这一步之差,便令双方身份有着天壤之别。
几人凝望良久,蓦然,其中一位眉头微蹙。
“一月前方才破至金丹境界,今日就赶来灵法殿接纳宗任,莫非,他已将境界完全巩固?”
一个月前,那前方青年与几人一般,都同处先天巅峰之境,只是如今,随着后者修为的突破,双方之间已隔了一道屏障。
旁侧,一人应声道:
“历代破至金丹境界者,皆会花费数月时光打熬自身,以求根基牢固、修行平稳,他突破不过方才一月而已,时月如此短暂便赶来法殿内接任,怕是有些过于匆忙······”
对于二人的观点,其他人不置可否。不过,却也有人点头,非是同意两人说法,而是赞成青年之举。
“倒也并非盲目,以他半步绝品天资,本身修为进境便非常人可比,何况有三师兄指点照拂,根基之牢固,本便远超我等,敢来此接纳宗任,想必他心中定然早有把握。”
有人附和道:
“不错,身为半步绝品,论天资,他胜其兄长,超越各大真传弟子,而今宗门内也唯有大师兄可盖压一头。如此资质,无论修炼还是固基,皆快过我等数筹。一月巩固根基而已,有何不可?”
闻言,有几人暗自点头,同意如此说法。
不过,恰在此刻,旁侧,一位骨瘦嶙峋,看上去桀骜不驯的青年却是突然摇头轻笑,“不,资质非凡又如何,修者之途,更多的是依靠己身与后天努力,倘若根基不稳,又如何走出长远道途?到底刚及弱冠,修行岁月短暂,性情太急,还不知根基的重要性。”
闻言,旁侧几人面色猛然一变,神情几度变换,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想到青年的来历与背景,最终没有出口,只是此后变得沉默,不再言语,无形之间与青年距离逐渐拉远。
敢如此评价一位真传弟子,若是让其本人知晓,不说对方会如何处理,单是宗门执法一脉,便会给予严厉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