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看着吴念儿的笑脸和她身上的衣着怔了一下,又转头看了看周全,突然笑了,点了点头:“好!”说完,她手指向了方前方五十多米一个狭窄的路口:“我住在从那里进去十里地的一个村子里。唉,这么晚了,如果知道今天这趟车走这么晚,我就不回来了!倒是麻烦你们这些后生仔了。”说完,她在吴念儿的掺扶下,开始往前带路。
翟岚看了看那黑黑的土路,眼中有些犹豫,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想着,这么晚了,如果让老人一个人留在这里,或是一个人慢慢走回去似乎都不太好,无奈之下,也只有由着周全了。反正,凭他们三个的身手,真遇上几个不开眼的人,也只是给他们送菜的份。
虽然现在是朔月,但是周全他们本来就准备进山探洞的,自然不会缺了照明工具,一个手电在前面照明就可以将路照得清清楚楚了。
老太太本来还有些不放心周全和翟岚这样走山路,经常回头看看,发现不管是周全还是翟岚似乎都很轻松,这才高兴的笑了起来,一面走在狭窄崎岖的山道上,一面和喜欢聊天的吴念儿拉起了家常。夜间的山路并不好走,一个多小时后,四个人才走完了那十里地,到达了村口。走过一座看起来有些年代的石板桥。周全发现村头昏黄路灯下蹲着一个头上围着白布的老头。
老头听到声音站了起来,在看清来人中老太太的模样后,他立刻收起了旱烟杆走了过来,开始用土话不停的问起来。老太太笑着答了老头几句话后,他赶紧的走过去要接过周全肩上的扁担。周全笑了笑阻止了老人的动作:“没事,东西没多重,我直接给送到家里吧!”
老人见坚持不过,只得赶紧的带着大家往屋里走去。转过几丛茂密的竹林就进入了老太太家的晒坪,老头手忙脚乱的帮周全卸下他肩上的东西,又招呼大家在石头墙边的竹榻上坐下,然后又转身去为大家端热水。这时翟岚听到了屋后有抓鸡的声音,他看向了周全,却看到周全站了起来,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不想从门外突然又进来三位穿着苗族传统服饰的年轻女子和两位同样服饰的中年妇女。
看到苗女们手中的酒坛和海碗,周全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竹榻:“呆会……尽量少喝点,算了,你这家伙就是一口倒!”这句话一说,坐在一旁的吴念儿扑嗤一下笑了出来:“大哥哥好了解我岚哥哥喔!他从小就是这样的,吃个麻油鸡,啤酒鸭也能醉呢!”
“念儿,闭嘴!”被自己表妹这样嘲笑,翟岚心中有点小小的不爽:“对酒精敏感又不是我的错!”翟岚早就知道少数民族这个传统,可是看到那和头一样大的酒碗,他也有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就像吴念儿所说的一样,对于他这种吃个啤酒鸭也会醉的人,这么一大碗酒,他立马就可以躺下了。
那边苗女已经唱起了劝酒歌,虽然听不懂,但是周全知道,这歌结束,那三海碗酒就要送到他面前了。三碗喝下后,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三碗……这米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后劲却很是吓人,再看身边,一个一沾酒就倒的家伙,还有一个女孩子,怎么看也不想是可以帮自己分担火力的人。看来,今天晚上不好过了。
果然,三碗酒下肚,村子里的灯陆续亮了起来,有越来越多的人赶到了这个晒坪来。其实从刚才进来看到这个晒坪,周全就明白,这一家老人在寨子中的地位应该不低。现在看来,今天晚上想要保持清醒很难了。
喝得晕头转向时,周全也从大家的口中探听到了一些消息,比如说,老人刚好是这个寨子里年纪最大,辈份最大的老人,虽然年纪大,但是平时都在下地干活,挑个几十斤的担子也完全不成问题,甚至在早十几年前,还在山中捡回了一对受伤的夫妻。当老太太拿出与那夫妻的合照时,周全的酒顿时醒了一半,这不是自己的老爸老妈又是谁?虽然已经二十多年没见了,可是父母的模样已经深深的烙进了他的记忆里,便是化成了灰,他也是认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