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彩云听后马上开心的笑了:“太好了,我正在想,要怎么缠着大哥哥你带我一起呢!我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啊!一个人孤零零的,真的很可怜的。而且,上次你带了念儿姐姐,这次本来就该带我才公平。”
没想到小丫头还会吃这样的醋。周全笑着伸手摸了摸盘彩云的头:“好,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的。”至于吴念儿那里,周全倒是没多做考虑。今天这一餐饭,可以看出吴家人对吴念儿有多宝贝,想必他们会做更多更好的安排吧?
“全哥哥,阿爸阿妈说要带我离开了!”开着车的周全,脑海里突然又浮现了那个苗族的小女孩,她一脸眼泪的抱着儿时的自己:“全哥哥,我不想离开你,我要当全哥哥的新娘子!我们约定好了的,全哥哥你长大后,会娶……为妻!”
“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了?”随着盘彩云紧张的呼唤,周全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中,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车已经快开到另一条车道上了,还好这是郊区的小路,时间也有些晚了,所以路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不然就危险了。
转动方向盘,将车打回来后,周全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什么。但是……没事!”在看到盘彩云担忧的目光后,周全笑了笑,将脑海里那些画面全都甩到了脑后:“这次的事情之后,我以前的一些记忆开始慢慢恢复了,有时会突然记起一些什么,就可能会出现刚才那样的情况。”
听周全说得似乎没有什么危险,盘彩云也就放心了:“那样最好!说不定大哥哥就可以记起你阿爸他们的联系方法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哥哥很快就可以找到你阿爸了。”
其实对于找到父亲,以及找到父亲之后要做什么,周全心中还没有任何的想法与计划,对他来说,父亲这个人,似乎太过陌生了,陌生得就像是书中两个最普通的字而已。真要说起来,那个在雨夜将他护在怀里的母亲让他的印象还更深一些。不过,在知道了母亲的死讯之后,周全心中或多或少也有些愤怒,复仇这种事,只要找到了目标,对他来说,似乎并不算难事,到时就看他自己要怎么做了。
见周全又不说话了,盘彩云乖巧的闭上了嘴,低头与自己的火蝎宝宝开心的玩着。一直到周全将车开回家,她也没有再去打扰周全的思绪。
将车停好后,周全感觉到了盘彩云的担忧,他笑了笑:“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盘彩云也笑了笑:“嗯!大哥哥,明天带我出去玩好不好?我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本来说今天要出去玩的,结果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害得他们的出游计划泡汤了。周全想了想后点头答应了:“好的!明天吃了早饭我带你过去看看,不过那里的人大部分都换了,我认识的人不多了。”是的,二十多年过去了,孤儿院里很多工作人员都换过了,院里的孤儿们也长大离开了,真正留下或是会回去的人,并不多。
盘彩云也不在意:“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看看大哥哥长大的地方,想对那些带着大哥哥长大的人说谢谢!因为他们把大哥哥照顾得这么好,才让我可以有个家。我好开心呢!”
“傻丫头,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笑着将盘彩云赶回了房间,周全却是一个人坐在院子的青石凳上叼了一根烟发起呆来。是的,是在发呆,因为他甚至连嘴里的烟没有点燃都没有发现。
记忆中那个小山村,应该是在湘西那一块才对,虽然都是苗语,但是因为地域不同,发音也略有区别,曾经为了一些潜伏任务,周全可是狠学过南部少数民族的方言,以至于只要他开口,说出来的方言甚至可以欺骗那些少数民族的人。
心中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周全索性回到家里找了找,找出几张白纸后,他按着自己恢复的那些记忆,将里面的场景简单的画了出来。苗寨,连绵的大山,植被很茂密,还有许多参天的大树。这些不能称之为线索的线索,在周全的笔下飞快的被串了起来,甚至,连梦中那个苗族小姑娘的衣着也被他画了出来,只是那张脸,他还是记不起来。每次周全想要看清楚那个小女孩时,就感觉她的脸上被蒙了一起轻纱一般,让人看不清她的脸,甚至在醒来后,连那最后几分本来就不是很清晰的印象也会全部被遗忘。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记忆恢复后,周全总算是记下了父母的模样,匆匆用笔勾勒了几笔,倒也有个七八分像,对于这些在部队里学到的技巧,周全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苦笑。如果可能,他愿望像一个普通家庭一样每天上班下班,回家与父母一起吃饭聊天,而不是陷入这样的莫名其妙的诡圈之中。
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想着明天还要陪盘彩云去孤儿院,周全随手将画的这些东西放到桌上,冲了个澡,躺到了床上,只是平时无梦的他,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却做起了梦来,在梦里,他回到了那个苗寨,身边一直跟着那个永远让他看不清脸的小女孩,她总是喜欢笑,总是喜欢叫他全哥哥,声音很清脆,因为带着南方口音,说起话来软软糥糥的,有点像是在唱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