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被骂了一句,不怒反笑,哂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能有什么宝贝,去去,一边儿玩去。”
家丁说着就要关门,阿荦山急了,快步上前,用脚顶住门,抽出怀中的宝刀,炫耀着说道:“让你这个奴才开开眼,看看老子带来的宝贝。”
大户人家的奴才,都是在钱财中滚出来的,最为势利,眼光也最毒。他看到了阿荦山手中的宝刀,当时就吃了一惊,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打开了门,点头哈腰的说道:“小人怠慢了两位公子,还请二位大人不见小人过。您二位等等,小人这就给您通报去。”
家丁也不关门,回身要走,突然,他回过头来,客气的问道:“您这个宝贝打算卖多少银子?小人好跟主人说。”
这可就难为了阿荦山和阿史那箤干,他们两个知道宝刀价格不菲,但值多少钱,他们心里还真的没谱。
阿史那箤干抢前几步,站到了台阶上说道:“我们不贪财,就要一千两白银。”
家丁似乎并不意外,点头说道:“您二位稍等,小人去去就来。”
看到嘉家丁离开了,阿史那箤干说道:“阿荦山,我开了天价,那厮却没什么表示,看来,我开价低了,咋办?”
阿荦山兴奋得几乎要哭了,说道:“多少是多呀!一千两不少了,都吓死我了,我卖了。”
正在此时,家丁兴冲冲地跑过来,拉开了整个大门,谦恭地说道:“我家主人有请二位贵客。”
阿荦山和阿史那箤干互相看了一眼,会心的一笑,大大刺刺的向院落里走去。
院落很宽敞,积雪早已经清扫的干干净净,在院子的中间,一个青石垒就的荷花塘散发着富贵的气息。
阿荦山和阿史那箤干故意装作目不斜视的样子,但他们的心里羡慕的几乎要淌口水。
在家丁的引导下,阿荦山和阿史那箤干进入了主人的待客大堂。
大堂中画栋雕梁,富贵气息浓郁,一口青铜大鼎伫立在大堂的中央。
青铜大鼎中的木炭热情的燃烧着,散发出滚滚的热量,让整个大堂温暖如春。
阿荦山和阿史那箤干站在波斯地毯上,犹如刘姥姥初进大观园,刚才刚刚鼓起的勇气消失无踪,心情忐忑的看着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场面。
家丁看明白了阿荦山和阿史那箤干的窘态,心中一阵暗笑,也不请他们坐下,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道:“老爷,客人到了。”
随着家丁的呼喊,大堂一侧的红木雕花门打开了,一个大腹便便,衣着华丽的契丹老人出来了。
这个契丹老人五十几岁的年纪,或许是在汉人的世界待久了,装束也是汉人的,宽袍大袖,显得神采飞扬。
阿荦山和阿史那箤干知道,这就是方圆百里传说中的契丹大商人胡里韩度。
胡里韩度坐在了雕花胡床上,端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来,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有宝贝要卖,是么?”
阿荦山和阿史那箤干点头哈腰的说是。
胡里韩度没有说话,他的家丁催促道:“将你们的宝贝拿出来呀,我家老爷可是很忙的。”
阿荦山如梦初醒,急忙在怀里掏出宝刀,交给了家丁。
家丁规规矩矩的将宝刀呈现给了胡里韩度。
胡里韩度接过了宝刀,突然,他的眼睛亮了,急忙抽出宝刀,在眼前仔细的看着。
良久,胡里韩度问道:“你们要买多少银子啊?”
阿荦山规规矩矩的说道:“东家,我要一千两白银。”
胡里韩度摇了摇头,说道:“一千两不值,最多三百两。”
阿荦山没料到胡里韩度杀价这么狠,于是说道:“东家,低于一千两不卖的。如果您不要,我就走了。”
胡里韩度呵呵笑着,说道:“好吧,看你们诚心卖的份儿上,就给你八百两吧。”
阿荦山和阿史那箤干闻言大喜,刚要答应,阿史那箤干急了,他看出来了,这口宝刀绝不止这个价钱,于是急忙说道:“阿荦山说的是一颗宝石一千两,六颗宝石加上宝刀,要一万两白银。”
胡里韩度吃了一惊,随即勃然大怒,骂道:“你们两个杂碎,今天是寻老子开心的。”
阿荦山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东家,您别生气,他说了不算,就依您说的,就八佰两。”
胡里韩度眼睛一瞪,说道:“既然你们乱开价,老子也不和你客气,十两银子,你卖不卖?”
阿荦山几乎要哭了,说道:“东家,不带这么玩的,五百两不行么?”
“不行,就十两银子。”胡里韩度恶狠狠的说道。
阿荦山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东家不想买,我也就不卖了,请您把刀还给我吧。”
胡里韩度站起来,走到阿荦山面前,将刀柄递给他,说道:“好吧,刀还给你咯。”
阿荦山抓住刀柄,用力一抽,谁想到,胡里韩度握住刀鞘的手并没有松开,阿荦山抽出了刀,立刻愣住了。
胡里韩度大吼一声:“狗杂碎,竟敢行刺本老爷!”
说着,胡里韩度抬起一脚将阿荦山踢翻在地。
家丁反应的也很快,立刻一个虎扑,将阿史那箤干扑倒在地。
随着胡里韩度的一声大吼,从外面冲进来十几个家丁,他们不由分说,将阿荦山和阿史那箤干扑倒在地。
胡里韩度将宝刀插入鞘中,随即说道:“你们竟然行刺本老爷,也就怪不得本老爷狠毒了。将他们送到官府,重重的判了。”
看着阿荦山和阿史那箤干被推了出去,胡里韩度冷笑着,心里想到,宝贝不是谁都能扛的起的,这两个穷鬼,不就是要倒霉在这柄宝刀上吗!
胡里韩度得意洋洋,不过,他没有想到,这口宝刀的故事刚刚开始,还有很多人为这口宝刀送掉了性命,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