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犹如东流水,在岁月的长河之奔腾不息,而不管人们折腾什么。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在沉睡的阿姆河水的不远处,在这块山峦起伏静穆的土地,石堡城的惨烈战斗依然在进行着。
哥舒翰站在大营的高冈之,远远的望去,目睹着成排的滚木石雷鸣般倾泻,铺天盖地的箭矢遮盖了小路的天空,唐军将士的惨叫声达数里,在这里也能听得到。
突然,石堡城陷入了沉寂,激烈的战斗猛然定格,山岭一片死寂,寂静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哥舒翰不明所以,但他觉得不妙,自己并没有发布停止进攻的命令,现在战斗戛然而止,一定是前锋出了什么状况,而在这个非常时期,任何意外都是致命的。
哥舒翰确定了战斗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行动步骤,决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因此,他迅速的走下了高冈,骑战马,带着1000名亲兵来到了前锋营帐。
前方的营帐星罗棋布,蔓延到很远的地方。很多营帐前都铺满了积雪,积雪很厚,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看样子,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
哥舒翰清楚的知道,那些营帐里的将士,已经长眠在数百米外的石堡城了。尸体跌入峡谷,成为了鹰隼和野狼的美餐。他们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营帐,再也回不到魂牵梦萦的故乡了。
哥舒翰的怜悯转瞬即逝,内心重新装满了冷酷,在前锋营帐跳下马,亲兵拉开营帐的毡门,他一低头钻了进去。
营帐冰冷似冰窟,一丝儿热乎气儿都没有,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
在营帐的一角,唐军攻城先锋官副将高秀岩、张守瑜在冰冷的地坐着,浑然不管嗖嗖的冷气顺着腿往爬。
攻城先锋官副将高秀岩、张守瑜都是山东汉子,性格开朗,为人剽悍,敢打敢拼,经历了无数次的恶仗,立了无数的军功,可谓九死一生,才从普通士兵擢升为高级军官。
这样的勇士不畏惧死亡,但是,现在的情况非同以往。高秀岩和张守瑜的目光痴呆,尽管睁大着,但好似冰冻了一般,没有任何热度,甚至没有看到大帅哥舒翰进来。
在高秀岩、张守瑜从军的十几个岁月里,哥舒翰第一次见到他们如此沮丧,简直跟丢了魂儿一样,因此,他皱紧了眉头,心的怒气勃然生长。
哥舒翰心不平静,于是摘下佩刀,重重的扔在了巨大的地图案板。
佩刀在案板滚动,刀鞘的金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将高秀岩和张守瑜惊醒。
高秀岩和张守瑜看到了哥舒翰,立刻像弹簧一样跳起来,手足无措的站立着,随即双双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大帅,卑职未能迎接,望大帅恕罪。”
“战鼓怎么停了,是谁下达了停战的命令?”哥舒翰没有搭理他们的惧怕,厉声喝问道。
高秀岩和张守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冷汗冒出来,顺着脸颊流淌。不过,哥舒翰的问话无法不回答,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大帅,我军死伤惨重,将士人心惶惶,打不下去了。”
亲兵拉过来一把交椅,哥舒翰一屁股坐下,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恶狠狠的说道“因此你们擅自下令休战!高秀岩、张守瑜,你们知罪吗?”
高秀岩和张守瑜不敢抬头,仍然跪在地,声音颤抖的说道“卑职辜负大帅厚望,至今也没有拿下石堡城,请大帅责罚。”
哥舒翰冷冷一笑,厉声喝道“本帅得到了石堡城内的汉人密报,石堡城内只有不足六百残兵。数万大军攻击十余日,死伤将士近万,寸土未得,你二人竟敢下令停止进攻,这是死罪!”
昨日夜间,唐军斥候在围着石堡城山下侦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又聋又哑的汉人昏迷在雪地,于是带了回来。这个人尽管不会说话,但因为平时吐蕃人吩咐干活时,都要写几个吐蕃,因此会写一些吐蕃字,可惜会的太少。
因为陇右节度使的主要敌人是吐蕃王朝,哥舒翰的军有会吐蕃的幕僚。幕僚连划带书写,终于搞清了他的身份,不过,他带来的消息都没有什么作用。坚守石堡城的吐蕃军队人数,在高仙芝的安西军消灭登巴拥忠的军队时已经不是秘密了。
哥舒翰疾言厉色,话语沉重,带着浓重的杀机。
高秀岩和张守瑜跟随哥舒翰多年,深知哥舒大帅用人时的大方,处罚时的残酷无情。此刻,知道他已经动了杀机,准备杀人了,而自己是那个要杀的人,当即吓得一声不吭,身体因为极度恐惧而颤抖不已。
哥舒翰的脸色变得极为阴冷,厉声喝道“来人,将高秀岩和张守瑜推出去,明正法典,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