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孙丽媚回到病房见苟且一脸生气的样子,疑惑地问:“老苟,你这又是生谁的气?”

苟且没好气地说:“生谁的气,你说生谁的气?!”

孙丽媚立刻阴沉了脸,也没好气地说:“好笑,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晓得你生谁的气呢!”

苟且见老婆要发火,立刻放缓和了一些语气说:“我生谁的气,还不是生司马平这小子的气。”

孙丽媚疑惑地看了苟且一眼,很不高兴地说:“人家百忙之中来看你,关心你,你不晓得好歹。你生他什么气?!”

“我生他什么气,要不是他挡了我上升之路,我今天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他今天来,表面上是来看我,关心我,实际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是来气我,叫我安心呆在医院里,不要管科里的工作。言下之意叫我靠边站。”

孙丽媚听了苟且的话,立刻瞪了他一眼,很不高兴地说:“人家刚提拔为副厂长,工作那么忙来看你,你说人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是来气你,是来解除你副科长职务,叫你靠边站。这话亏你也说得出来,你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嘛!”

苟且接话辩解道:“不是我不识好人心,其实我比你了解司马平的为人处事。他对我以前没有提拔、重用他是有意见的,现在来报复我。”

孙丽媚不高兴地说:“你与司马平在一起工作多年,我承认你比我了解他。我不管他对你有没有意见,是不是要报复你;但他今天来看你,我想总是好意,绝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老苟,不是我说你,你小心眼,就喜欢多心,尽把人往坏处想……”

“你怎么胳膊往外弯,总帮司马平说话!”苟且板着脸道。

“你这叫什么混账话!我怎么是总帮司马平说话,只不过他并不像你说得那样坏。好啦,不说这些,吃早饭吧!”孙丽媚见苟且板着脸说这样气人的话,心里更加生气;但马上想到他在病中,就忍住了没发火,放缓和了语气说着,并端起饭碗递给他。

“不吃,不吃!”苟且一边说着,一边躺下身子睡了。

“我还要上班,没时间伺候你,你爱吃不吃的!”孙丽媚见状,再也忍不住发火道。说完把饭碗往病床旁的床头柜上一蹾,转身走了……

十七

从科长到副厂长,虽然只有半个级别的差;但是权力、待遇却有天壤之别。司马平一提拔为副厂长,权力、待遇一下子提高了许多。首先办公室从生产销售科,立刻移到了厂部办公大楼副厂长办公室。其次与其他厂领导一样,工资可以提高很多,可以随时使用小车,讲话有秘书写稿,可以住厂领导楼等等。提拔副厂长好长一段时间,司马平对行可坐小车,讲话有秘书写稿的待遇不习惯,转不过弯来,也怕影响自己的形象。所以上下班或出去办事不使用小车,依然骑着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或去挤公共汽车。讲话稿不用秘书写,自己动手写。没有搬进厂领导楼住,依然住在普通职工楼的五楼,每天上班下班都要把他那辆破旧的永久牌自行车扛上扛下。他还把这种扛车美其名为司马氏身体锻炼法。对身体也确实起到了锻炼作用,可金玫见他有小车不坐,上下班或出去办事总要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感到有辱厂长的身份,也有辱自己厂长夫人的身份。

这年头有多少人想当官,当不了,想待遇,想不到。可司马平当了官,有了待遇而不要,难免有点让人不理解。最不理解他的人是金玫。

这天晚上,司马平从外面应酬回来,像往常一样扛着自行车回到家里,见金玫坐在厅堂里看电视,就挨着她身边坐了。金玫一脸不高兴地说:“你一个堂堂的副厂长,有小车不坐,上下班,到哪里非要骑一辆破旧自行车干吗?……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真是乞丐做官,总离不了一个叫花子样。”

司马平一听,先是瞪了金玫一眼,接着有些恼怒地说:“骑一辆破旧自行车怎么啦!丢什么人……我就是乞丐做官,总离不了一个叫花子样怎么啦!”

金玫见司马平恼怒,说话带火药味,顿时觉得他把自己的好心话当了恶意而感到很委屈,便没有好气地说:“你声音小点,别影响儿子学习。当了副厂长长脾气了是不是!我好心叫你不要骑自行,像其他厂领导一样,出入都坐小车多气派多轻松,你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不知好歹!”

司马平感到刚才自己说话语气是有些生硬,声音是大了一些,想金玫的话也是好意,又见金玫满脸怒气,便立刻放软了放小了声音说:“你说这些话我知道是好意,不过这话让人听起来很刺耳。”

金玫生气地接话说:“有什么刺耳的,要想听不刺耳的话,你就到外面找个不说刺耳话的女人去!”

司马平见金玫仍生气,停了一下,脸带笑意地说:“好啦!好啦!说什么气话。你想,我一个刚提拔不久的副厂长,上下班,外出都坐小车,会给全厂职工带来多不好的印象,会影响到今后职工对我评议的好坏,更会影响到我今后的升迁。”

金玫瞅了一眼司马平反诘道:“怎么别的厂领导上下班,外出都坐小车,极尽享受一切待遇就不怕给全厂职工带来不好的印象,就不怕影响到今后职工评议的好坏,就不怕影响到今后的升迁呢?他们有的职工评议很不好的不是照样当厂领导,照样升迁嘛!这个年头当不当官,升不升迁,不是看群众评议好坏,不是看廉政、勤政,不是看能力、水平……”

司马平听了金玫反诘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脸带笑意地说:“他们不怕是他们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拿他们作比呢。你不想想,我能混到今天这位置是多么来之不易呀!”

金玫愣愣看着司马平,过了一会儿仍气气地说:“别人想都想不到这些待遇,你有这些待遇又不敢享受……你真是个二百五!”

“……”

夫妻俩正唇枪舌剑地辩论时,读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司马聪,拿着作业本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金玫跟前,一边用手抓着头皮,一边说:“妈妈,这个词组怎么造句呀?”

金玫一看,是用“总是”词组来造句。没有多想,张口便说:“你就这样造吧,我爸爸整天只知道忙工作,总是不关心我的学习。”

“知道了。”司马聪说完,立刻转身回房间写作业去了。

司马平张了张口想叫住儿子改过造句,见儿子已进了房间便没叫。

“当孩子的面瞎说什么!我对聪聪的学习关心是少一些,但并不像你说的总是不关心吧!”司马平一听,脸上立刻发起烧来,有些惭愧又有些不悦地说。说起对孩子学习的关心,自知是有愧的,自从当了生产销售科科长之后,更是整天忙于工作,对孩子学习、生活关心是很不够的。他想老婆的话也不是完全瞎说,只是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这样难免会引起孩子对自己的怨恨。另外也有点夸大其词。

“我怎么是瞎说。你说你这些年来,几时关心过孩子的学习?孩子的学习和吃喝拉撒你管过多少?难得叫你参加一次家长会,你当时答应好好的,说忙工作忙忘了没去。谁知是忙工作忙忘了没去,还是有意不去!要不想参加,先前就不要答应,搞得孩子挨老师的批评。你说你关心孩子学习吗?……聪聪不是你生的,是我外面带来的,所以你这样对待我们母子俩……”金玫听司马平还为自己辩护,更是生气地说。说着说着,忍不住眼圈发红,泪水盈盈起来。

“都是我不好,只知道一心忙工作,这多年来,孩子的学习、生活我管得很少,全是你管,我有愧你们母子呀!今后我会多抽出时间来关心关心孩子的学习、生活和你。”司马平见金玫眼圈发红,泪水盈盈起来,心一下软了,语气放软和了道。

“懒得听你说!”金玫说完,站起身来气冲冲的进了儿子的房间,转身把门拴上了。司马平见此情景,尴尬而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今晚要孤雁独眠了。他关掉了电视,到卫生间草草地洗漱了一下,就进了卧室。坐在床上,习惯性地拿起当天的报纸没精打彩地看了起来。没有一会儿,酒精的作用,使他很快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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