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放下电话，一下瘫坐在沙发椅上，感到很气愤，同时脑海中立刻想到这个无情的小婊子，说不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果真告到纪委，那就麻烦了，挨批评受处分是小事，搞得不好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如果告到老婆那里，老婆一定会闹得鸡犬不宁的……
周旋越想越觉得柳翠凤可恶可恨，越想越觉得柳翠凤把这些事告到纪委问题的严重性。他想到了找几个哥儿们狠狠教训她一顿，甚至想到了找黑社会把她做掉。但转而想到一旦事情败露，将要受到法律的严惩。他想不能与她硬来，她是无业的社会青年，自己是国有企业的领导，这事闹出来，对她没有多大损害，对自己的名誉、威信和地位等方面却会有很大损害。再者，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能与她一般见识。先且答应她青春损失费的要求，不过钱不能给得太多，用钱买个平安。想完这些，他叹了一口气。他这声叹气，也许是一种无奈，也许是心痛钱，也许是……总之这声叹气中包含的原因很多。他毕竟是当企业领导的人，又是风月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在处理事情，尤其是在处理这种事情上，有一种游刃有余，恰当好处地把捏的能力。他猜测柳翠凤说要到纪委告，到老婆跟前说，这是有可能的。不过要告要说，不会马上去。她的目的是要钱，一定还会再打电话来说要钱的事，等到自己再次拒绝给钱后，才真的会这样去做。他与柳翠凤有多年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基本摸清楚了她的脾气、性格。他也相信自己的猜测，所以他没有主动给柳翠打电话凤，他要等柳翠凤再次打电话来。他不主动打电话给柳翠凤，有他的想法：一不主动给柳翠凤打电话，可以杀杀她要钱的无理要求，同时可以表示自己对她要钱的态度。二不主动给柳翠凤打电话，可以在她要钱时与她讨价还价。
想过了这一些，周旋很快从气愤中平静了下来，把刚不久与柳翠凤在电话里发生争吵的事放到了一边。
柳翠凤是来长兴市打工的外地人，五年前被周旋看上，用卑鄙的手段包养成了二奶，也许三奶或四奶。她得到周旋不同意给青春损失费的答复，非常气愤。恨他无情，恨自己当初无知，不该做他的二奶，浪费了青春。恨自己无权无势，拿他没办法……过了好一会儿，她气愤的心情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想要真的到纪委告他，到他老婆那里说他，这样做弄得不好是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钱没有要到，反把自己的名声搞坏了。打电话给周旋的目的是为了要钱，只要他不那么绝情，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要去告他。再者，自己在长兴市举目无亲，家里又无任何社会背景。他是国有企业领导，有钱有势力，一定有社会背景。自己一个背井离乡在外的弱女子，如果与他硬来不但钱要不到，而且搞得不好有生命危险。只能与他来软的，还是打电话跟他好说。想到这些，她没有马上再给周旋打电话，知道现在打电话，在火头上，他要么不接，要么接了还是不同意给钱。
柳翠凤再次打电话给周旋，是在第二天上午快十一点钟。她知道这个时间周旋一般开完了会，要处理的工作也基本处理了，比较空闲。
“什么事？哦，多少？”周旋接到柳翠凤的电话，语气不像昨天那样火气大，问道。
“不多，十五万。”柳翠凤道。
“十五万，你简直抢钱哪！”十五万块钱，对于周旋算不了什么。不过他再有钱，也不会轻易把钱给曾经被他占用过，因为喜新厌旧又被他抛弃的旧情人柳翠凤的。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我被你占用前后五年多，每年按三万折算青春损失费多吗？”柳翠凤放缓和了口气道。
“想不到你蛮会算账的。你不会忘记吧！包养费我给了你，你平常吃的、穿的、戴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我拿的钱。平常零用钱也没有少给你。”周旋不紧不慢道。
“我一个青春少女，被你占用了五六年，到现在没有找对象。浪费了我美好青春，浪费了我宝贵时光。难道不应该向你要青春损失费吗？！每年三万元不到，多吗？”柳翠凤听了周旋的话，心里很是气愤，想不到一个国企领导会像女人一样，跟自己一件件地算过去的细账，便气愤道。
“我承认当时你很年轻，我跟你在一起是有五年多时间；但我不承认你到现在没找到对象，浪费了美好青春，浪费了宝贵时光等等，这些与我没多大关系。要说你没找到对象，浪费了美好青春，浪费了宝贵时光，都怪你自己没有把握好。”
柳翠凤听了周旋这些话，禁不住在心里骂他是一个薄情寡义，畜牲不如的东西。心里骂归骂，气归气，说话语气没有过激，言词却也严厉道：“怎么能说与你无关呢？！我要找对象，你不是说坏话，就是横加阻拦。现在把我身子剥削老了，玩腻了，找到了好的，就一脚把我蹬开，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周旋听了，轻蔑地微微笑了一下，不以为然道：“现在这个世道，这种情况算什么，平常我供了你吃、住、玩、用，每年还给了你包养费。你给了身子我，完全是一种对等的公平交易，说不上什么剥削不剥削，良心不良心。我们在一起也是正常的，分开也是正常的，不存在谁蹬谁。”
柳翠凤压住心中的怒火，迟疑了一下说：“我最美好的青春时光，难道就值你所说的供了我吃、住、玩、用和一点所谓的包养钱吗？这我不吃了大亏，你真会算账。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无赖的人……我恨死了你！”
周旋并不感到自己对柳翠凤有什么愧，依然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男女之事，两廂情愿，不存在谁吃亏，不存在薄情寡义……你要恨就恨这个世道，你要恨就恨你自己。”
“你胡说，当初是你用卑鄙的手段强占了我，什么两厢情愿……”
六年前，柳翠凤从乡下来到长兴市打工，在一家餐馆做服务员。有一天周旋带着几个社会上的哥儿们来宾馆吃饭。恰巧柳翠凤为他们服务。周旋见她年轻貌美又说话温柔，便有了色心。几天后他把柳翠凤约到某宾馆，然后用迷昏药把她迷倒实施了强奸。事后他一边采取威胁，一边采取利诱的手段，把涉世不深的柳翠凤强行收入怀中，成为二奶。柳翠凤一想到这事，对周旋更加气更加恨。
“好啦！不说这些，过去的事让它过去。看在我们曾经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我给你六万块钱作为补偿，从此两清。”不给点钱，这个女人不会善甘罢休的，弄得不好告到纪委，到老婆跟前乱说，后果不堪设想，周旋想到这些，咬了咬牙道。
“你以为打发乞丐呀！最少也要十万，没有这个数别谈！”
“我也让一点，你也让一点，八万。”
“你别跟我讨价还价好不好，这不是市场做生意。十万是最少的。”
周旋听柳翠凤说话语气坚决，不容更改，知道再怎么说她也不会改变，想想较比刚开始十五万元已少了五万元，比自己出的六万元多出四万元，前后相比还是少了一万元。十万元确实有些多，没有办法，只有用钱尽快了结这事，只有用钱买平安。他在心里想着心痛着，咬了咬牙，说：“算我倒霉，十万就算我白送给你，从自两清，互不相干了。”
柳翠凤一听周旋答应了，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绝情的话，也让她气愤，说：“你倒什么霉，我才倒霉呢！被你这个流氓玩弄了几年，玩腻了便把老娘抛弃了……十万是我应该得的钱。钱什么时候给我？”
“好了，我没有时间跟你打口水仗，等我把钱凑齐了就给你。”周旋想这样在电话里打口水仗没有意思，不如尽快结束通话，便道。
“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钱什么时候给，说个确定时间。”
“两个月之内给齐。”周旋不是一下拿不出十万块钱，而故意用拖长时间来证明自己没有这么多钱，另外，想用拖长时间来改变柳翠凤要钱的坚决态度，从而希望她减少钱数。。想到这里便道。
“两个月时间太长，一个月之内给齐。”
“一个月凑不齐这多钱，两个月凑齐钱都很困难。我说话算数，说了多长时间就一定做到。”
柳翠凤想周旋同意给十万块钱，时间长一点就长一点，总不至于到时不给钱，就说：“两个月之内一定把钱给我，否则别怪我无情！”
“铃铃铃”，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周旋见状连忙结束通话，说：“来了电话，我要忙工作，不扯了，到时把钱打在你账上不就完了。”周旋说完关掉了手机，立刻拿起话筒……
柳翠凤打完电话，先前对周旋的气和恨也消掉了大半，心里感到有些高兴，高兴通过自己的力争，使周旋终于答应了给十万块钱作为青春损失费。
周旋也没有完全食言，过个十天半个月给柳翠凤的卡上打个一二万块钱。柳翠凤过一段时间到银行刷卡查看。他付到九万元时就没有再往柳翠凤的银行卡上打钱了。他也不是缺这一万块钱，他是故意想用拖的办法赖了。
看看两个月的时间已过，还有一万块钱没有给，柳翠凤便打电话找周旋要这一万块钱，每次周旋不是找各种理由搪塞，就是干脆不接电话。她对周旋不讲信用，说话不算数很是气愤。她每天要上班，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跟周旋为这一万块钱纠缠，只好暂时放下不催要，时间一长渐渐忘记了这事。周旋见她好久不打电话要钱，很为自己前面付多了钱而后悔，又为自己赖了一万块钱感到高兴。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年多。柳翠凤生活上遇到了很大困难，便想起周旋还欠自己一万块钱，同时还想再向他要几万块钱。五年多青春年华给了他，十五万元的青春损失费不多。只给了九万元，还差六万元。她想打电话向周旋要钱不可能要到，必须到单位找他。主意已定，她跟同事换了班，费了不少的周折才找到了711冶炼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