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二八
得到对牛新革的处理结果，牛新华、刘小芹，以及老牛夫妇一颗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燃^文^书库][]可想到要赔偿吴报喜全部医药费、住院费和营养费合计二万三千多元，刘小芹就非常心痛，也非常生气。她想这都是老公造成的，他要不做这种害人害已的事，这二万三千多块钱也不用白去。家里本来就穷，这样一来，不是更穷了。想到这些，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对着牛新华便骂开了。牛新华对赔偿和请人一共花去了五万三千块钱也非常心痛。五万三千块钱对于他这个工薪家庭来说不是一笔小数，况且女儿今年高考读大学要用不少的钱。他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任凭老婆怎么骂，他没有吭一声。刘小芹骂了好一会，不知是骂累了，还是见牛新华不吭声，骂得没意思，便不骂了。骂是停止了，心里的气没有消，一脸怒气地说：“这个家本来就穷，哪经得起你这样败……从今天起，家里所有的钱还是由我来管，所有要买的东西还是统统由我来买……”
刚结婚那几年，家里所有经济大权由刘小芹掌管，家里要买的东西统统由刘小芹来买。随着女儿的降生，家务事的繁忙，刘小芹忙不过来，只好把家里经济大权让给牛新华掌管，买东西也由牛新华来买。这为牛新华用钱提供了方便，他对待自己也就大方了。他原先抽烟是刘小芹给他买的四块多钱一包的烟。自从掌管了家里经济大权，有了买东西的权力之后，他抽起了十多块钱一包的香烟，偶尔也抽二十几块钱一包的香烟。还经常背着刘小芹在外面搓麻将、打牌。他搓麻将、打牌常常是输多赢少，这些输掉了的钱都是从他掌管的经济中开支了，刘小芹不知道。牛新华听到老婆说从今天起，家里所有的钱还是由我来管。所有要买的东西还是统统由我来买的话，一下呆住了。他想掌管家里经济和家里采购大权没有了，就等于没有了私房钱来源，自己将要重新回到没有经济使用权的过去多么可怕。他很不想把这些权重新交还给老婆，可又不好当面说不交，只好采取不说话的办法，看能否赖着不交。
“你不想交是不是？那好，我们离婚吧！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今后你怎么败都不****的事！”刘小芹见老公迟迟不开口说交的话，心里更是气，满脸怒气道。
“我没有说不交，你急什么吗？我马上就交行不！”牛新华听老婆说要离婚，又见她一脸的怒气，知道她今天说话动了真格的，如若不说交，搞得不好真要闹到离婚的地步就麻烦了。又想到自己为了报复吴报喜花了五万多块钱。五万多块钱对于一个工薪家庭来说，不是一个小数。老婆生气，有意见，要把家里经济权与采购权收回自己，这也是正常的。想到这些，他咬了咬牙道。
“不是我急，我是怕你再管下去，这个家迟早要让你败掉了！”
“你要管就管，别说这些难听的话！”
“你嫌我说话难听，你就找个说话好听的去吧！”
“好好好，不说这个，我把家里的现金和存折现在就交给你。”牛新华怕再说下去，引起老婆更加生气，大吵起来，甚至闹离婚，便说。说完起身进卧室里去了。
不会儿，牛新华从卧室里出来，手拿着几本存折和一叠多种面值的现金，“这是家里的存折和现金。”说着放在刘小芹的面前。
刘小芹没有推迟，马上拿起存折看了起来。这几年她没有管家里的经济，也没有买菜，可她平常对于家里的经济收支情况，背着牛新华都记了个大概账。她仔细看了每一笔存款和每一笔取款，以及最后的结余额。接着数了一下现金。
牛新华看着她又看存折，又数现金，心想你看也是白看，数也是白数，难道你还能看得出，还能数得出我私里用了多钱？
刘小芹把现金数，加上存折余额与自己记得帐上余额一对比，立刻知道少了四万多块钱，便问道：“还有四万多块钱到哪里去了？”
刘小芹这句话，对牛新华来说犹如晴天一声炸雷，把他一下惊呆了，马上从惊呆中回过神来，愣了愣神，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什么四万多块钱到哪里去了，家里全部的钱就这些，我没有私用一分钱。”
“你没有私用一分钱，四万多块钱到哪里去了？”刘小芹一听很气地反问道。
“什么四万多块钱到哪里去了，我不知道。”牛新华想你怎么知道少了四万多块钱，你又没有账，想诈我，我才不上你的当。想到这些便道。
“你不知道？我老实告诉你，这几年我虽然没有管家里的经济，也没有经手买东西；可家里每笔收入，每笔大一点的开支我都记了个大概的账。”刘小芹见老公以为自己不知道，想把自己当傻子，因此道。
牛新华不听不要紧，一听吓一跳。他想了一下说：“你记了账还问我。”
“我是问你还有四万多块钱到哪里去了。”
牛新华开头很不想说，见老婆再三追问四万多块钱的去向，又见她一脸的怒气，想今天不说是过去的，她是不会善甘罢休的。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如实地说：“请人花了两万多块钱，其余的抽烟抽掉了，打牌、搓麻将输掉了。”
刘小芹不听不要紧，一听气得骂道：“你这个憨巴，你这个败家子！为了出口气，一下就败掉了六万多块钱……这个家再让你这个败家子管下去，折腾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连住房也要被你败掉了……”
牛新华想想自己为了报复吴报喜，出口恶气，总共花去了六万多块钱，新革还受了批评教育，在保卫处留下了前科。还向吴报喜赔礼道歉。又花钱，又跌面子，真是得不偿失。自己做了一件害人不利已的傻事、蠢事。他不是想到自己做错了，若是按照往常的牛脾气，被老婆这样骂，他肯定要跳起来。今天任凭老婆怎么骂，他硬是没有吭声。他知道要想让老婆的气尽快消掉了，尽快平息这场风波，最好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不吭声，或是走开。这样让老婆骂，不吭声，做哑巴，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种煎熬。他默默地抽着烟，想用吸烟来转移听力，可老婆的骂声就像冬天里的北风直往耳朵里钻，让他难受。他想自己不吭声，并没有让老婆的骂声停下来。只有走开，才能耳不听，心不烦。自己不在，老婆怎么，反正自己没听见。再者，自己不在，老婆骂骂就不会骂了。想到这里，他起身走出了家门。刘小芹见他往外走，更是来气冲着他背影骂着。
牛新华心情不好地走出了家门，在生活区漫无目的走着。这时天上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四周很黑。只有路灯发出昏暗的灯光和从有些窗户中射出的灯光，才使黑夜笼罩下的生活区显得不那么漆黑。因为山里夜得早，尽管还不到十点钟，在外面活动的人已很少了。他想找朋友出来玩玩，以此来打发在外面流浪的难熬时间。他拿出别在腰间的小灵通，正要拨一个朋友电话号码时，想到这么晚了，也许人家睡了，把人吵醒影响人家休息多不好。想到这里，他立即停住了拨号，把小灵通放回了腰间。他往农贸市场方向走去，这一带是厂区的商业区。商业区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人都多一些，热闹一些，正好打发难熬的时间。他很快来到商业区，这时商店、餐馆大多打烊关了门。摆摊也都收摊了。只有麻将馆、洗头按摩店和唯一一家舞厅还在营业。他想到了用打麻将来打发时间，忘掉烦恼。摸了摸身上没有带钱。也想到今天开始老婆掌管了经济，不可能再像以前自己掌管家里经济时有私房钱用来打牌、搓麻将。就从今晚开始戒赌……他这样想着，依然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他还未走到洗头按摩店，就有一位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小姐立刻走上前来拉他，并说：“先生，洗头按摩一下，有新来的小姐，保你满意！”
“去去去！”牛新华一甩手道。在今晚这个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何不想进店消遣、快乐一下，借此排解心中的烦恼，可身上未带钱。再者，这个事若是被老婆知道了，那还了得，非要离婚不可。他加快了脚步逃也似离开了洗头按摩店。他继续往前走，感到有点累，在离一盏路灯不远处的路边上坐了，点了一支烟，慢慢地吸着，脑海中想着今晚不过十二点，老婆是不会睡的。等他睡熟了才好开门进去。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抢劫呀！来人哪！”女人的呼救声。他向呼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青年女子，正被三个青年歹徒追赶着。他吐了没有吸完的半截香烟，嚯地站起身来，大吼一声“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