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和两名厨师飞快消失在两人面前。
孟渐晚回到家里便放飞了自我,一脚蹬掉一只碍事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把身上的大衣扯下来扔在一旁,手绕到背后捶着颈间,扭了扭脖子。
宋遇跟在后面为她服务,从鞋柜里拿了拖鞋放在她脚边:“去洗个手吧,我们可以用餐了。”
孟渐晚想把身上这条束手束脚的裙子扒掉,换上舒适的家居服,奈何肚子恰在这时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显然她的五脏庙已经等不及了。
她准备绕过餐厅去厨房洗手,却在看到餐厅的布置时停住了脚步。
雪白的长餐桌上铺了雷斯桌布,周围垂下来的边缘不仅镂空雕花还带着细碎流苏,桌上每道菜都盖了或圆形或长方形的不锈钢盖子,两边分别摆了烛台和玫瑰。
平时略显空荡的餐厅,因为多了一架三角钢琴而显得没有那么冷清。
宋遇在玄关脱掉西服外套挂在衣架上,摘掉了腕表和领带,走过来时见她表情微愣,转头看向餐桌的布置。
完全按照他的要求,不过分浮夸,也没有失去隆重,他很满意地挑了挑眉。
“我特别交代过,中餐和西餐都有准备。”宋遇垂下视线,见她好像还没有洗手,拉着她到厨房水池边。
大概是今天所有的安排都超出了孟渐晚的想象,也脱离了她平时一贯行事作风,所以她一直被宋遇“牵着鼻子走”。
包括此刻,宋遇抓着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帮她洗手,她也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仿佛理所当然。
宋遇低着头按压了一泵洗手液在掌心,四只手交缠摩挲,被白色泡沫覆盖。其实他是有点享受为孟渐晚做这些,因为她总是太独立,偶尔给她夹菜,她都很不习惯,更别说像现在这样。
等孟渐晚反应过来想要拒绝的时候,他已经帮她洗完了手,从一旁抽过干净的白毛巾给她擦手。
“我自己来。”孟渐晚缩了下手。
“已经擦好了。”
宋遇给她擦完,顺带擦了擦自己的手,带着她重新回到餐厅。
孟渐晚将要落座的时候,宋遇找出了唯一不满的布置,那就是两人的座位离得太远。按照礼仪,两人的座位分别在长桌两端。
他干脆把椅子搬过来,放在他的椅子旁边,绅士地为孟渐晚拉开:“坐吧。”
体贴周到的服务,让孟渐晚浑身都不对劲了,衬得她仿佛是个大老粗,她撑着额头说:“你正常一点好吧。”
宋遇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来,为她一一接开盖住餐盘的盖子,食物的香气一下子变得浓郁:“我正常起来就是这样啊。”
孟渐晚不跟他掰扯了,把注意力投向餐桌上的食物,果然中西搭配,倒也没有不伦不类。
正中央的巨大长方餐盘上放着一只波士顿大龙虾,已经开了背,鲜嫩的肉质上淋了酱汁,龙虾钳也去掉了壳,不需要费力就能品尝。还有一整块烤羊排,肉汁在烛光下闪闪发亮,滴在托盘上面的蔬菜上,令人垂涎欲滴。
大大小小总共十二道菜。
红葡萄酒已经倒入醒酒器里,散发着绵密的醇香,一切都美好得像个梦。
宋遇端起醒酒器,给两人的高脚杯里倒入红酒,笑着说:“还愣着干什么?不是早就饿了,快吃吧。”
每道菜都按照孟渐晚的口味,全都是她喜欢吃的,一时不知道从哪道开始吃起。
宋遇端起酒杯抿了一下,脸凑到她面前,嘴唇距离她很近很近,开玩笑道:“不如你先尝一下我这道餐前甜点?”
孟渐晚猛地回神,拍上他的肩膀:“你还能更骚一点吗?你,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