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笑了,带着一丝喜悦,一丝赞许。
玉珩珠轻盈地浮起,带着细微的轻鸣,在少年面前缓缓旋转。细碎的星光,如珠钻陡坠,晶莹闪烁地亮起,照亮了昏暗的夜,照亮了他的脸。渐渐的,有着一丝的不真切,星光中现出了一幅如诗的画,现出了朦胧的山,潺潺的碧水,袅袅的炊烟。静寂无人的清晨,一个豆蔻少女捧着衣盆,在宽广的大道上轻盈地走着,她带着笑,娇媚的神韵宛如树梢上轻轻流淌的阳光。
“姐姐……”
少年的眼波变得分外柔和,他不自禁抬起手,却又不敢伸出去,害怕搅乱了那如水的梦境。
这时,远方的大道突然掀起了风尘,一大群提着武器的剽悍骑士从远处奔驰过来。他们在少女面前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首先下了马,随后又有几个人跟着跳了下来。他们围住她大笑着跟她说着什么,少女柔媚的脸渐渐变得惊恐,畏缩,盈盈的眼眸满是泪水。她竭力躲避着那伸到她脸上、身上的手,拼命挣扎着,却哪里敌得过那些孔武强壮的男人……尘烟又起,她被强掳到马背上,飞快的离开,只留下几件衣衫飘落在地上,沾满了泥尘。
到了这里,玉珩珠忽地暗淡,星光中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呜呜的轻鸣似乎在述说着少女难言的悲戚。
她最后出现,已是在水中。她破烂的衣衫伴着落花飘远,纯净的碧水从她身体淌过,洗去满是血污的伤痕,却掩不住那双绝望而茫然的眼。
芳华逝去,红颜不再,文盈不忍再看,转过身低声啜泣。
少年却是再没流出泪来,他瞪着眼,直直地看着,直到景象消失,直到眼前昏暗。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许久,少年的声音又在昏暗中突然响起,带着苦苦压抑的痛楚,带着极其强烈的恳请。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能帮我吗?”
青衣转过身。此时,东方的天际有如绘画板般开始染上粉色,天似乎要亮了。
她看着那从东方平面上升起的红色线条,眼中闪掠过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笑意。
“有些痛苦,只能自己去默默承受,有些恩怨,也只能自己去了结。我不能帮你,但我可以教你,如果你愿意,就跟着我吧。”
她穿过林子,背着渐渐增强的曙光走去,一座巍峨的高山就在前方。
那少年低头深深看了孤坟一眼,猛一跺脚,毅然转身跟了上去,却是再没回头。
“师傅……”
文盈追上去,在师傅身后轻轻叫唤了一声。
青衣没有回头,仍是自顾走着,却似乎看穿了她盘旋在脑中的疑惑,淡淡地语声从文盈前面传来。
“我需要帮手,明宗也需要真正的传人,而他,可以成为那样的人。”
“这样啊!”
文盈不禁转过头,又自看了一眼那个突如其来的师弟,心中忽有着说不出的欢喜。
一切的缘分就由这个黎明开始,只是,恐怕就连青衣也没能想到,她一时的悸动,竟造就了一个绝世的传说,她身后那紧紧跟随的矮小身影体内所孕育的巨大能量,当时所有人都没能预料到,日后它竟化为了尘世的飓风,席卷了整个炎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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