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鬼语(1 / 2)

 正与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存在的,消逝的和即将面对的。过去的,无从把握;未来的,不可企及;唯有现在的,必须面对,解决,不可逃避!!

枯叶翻落风卷沙,弯月破晓日耀华。当世界不再记得你我,不再记得鬼与魔,那就是你我宿命之约的结束!

——《玄世录•魔与鬼的约定》

茅山,自古传闻着鬼的故事,鬼的密语。

踏上茅山,耶达齐心神不宁,他所看到的茅山笼罩在一层浓郁的阴色中。树依旧是绿的,花依旧是红的,然后茅山却是灰色的。

看着前方蜿蜒迂回的羊肠小道,他还是毅然踏上了这名为“魔鬼之约“的道路。

追溯茅山的来源,外界流传始于钟馗一脉,然而真正知道茅山的耶达齐心中明白,茅山一脉始自春秋时期上古六门之外的鬼门一脉。鬼门与茯苓、逍遥、黑魔、天星、密妖、墨门并列为上古七大门派,但是由于鬼门一派介于正邪之间,而且行事诡秘不为人知所以渐渐淡出了上古七大门派,若非墨云的《乱舞春秋曲》中对鬼门有特殊记载后人也许根本不知道鬼门一脉的来龙去脉。

小道上,如血的夕阳西落,两旁的绿叶在夕阳的照射下慢慢变的昏黄,慢慢枯萎,缓缓从树上落下。

“好重的阴气!”耶达齐看了一眼四周一丝不挂的树林,皱起了眉头,“这么重的阴气太不寻常了,而且……”说着他抬头看着天空由于阴气弥漫而四散开来的乌云,“今天是正月十五……鬼门大开……”

找到理由的耶达齐却更不放心,因为天空阴气不仅仅在弥漫而是在疯狂扩展,所到之处草木尽死,更让他担心的是他即使是走在这通往茅山的正道上依旧能隐约听到那似乎从地狱深处传来的鬼哭声,不禁让人竖起寒毛;那阴冷的寒风,弥漫的黑雾尤其让他感到不舒服。

“莫非是……鬼王出关,百鬼朝宗……”耶达齐不由担忧的看着黑雾中隐约可见的茅山道观。它矗立在那光秃秃的山顶是如此现眼,而此时看上去却笼罩在浓重的阴气中如此恐怖。

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猛然间从黑雾中伸出一只凌厉的鬼爪,耶达齐轻轻闪过后才发现前方的路上早已鬼火通明,骷髅直立。

“真的是百鬼朝宗?!”耶达齐看着这些阴魂不散的低级鬼灵,从怀中掏出三魂笛,“徘徊在阴阳两界千年,今天就让我送你们一程,踏上那通往轮回之道的坦途吧!十八伏魔音——再世莲花!”

随着耶达齐悠扬的笛声,黑雾中升起朵朵洁白的莲花,来在佛界乐神乾闼婆和凝神紧那罗的十八伏魔音经过万年的传承再次经由耶达齐之手奏响。朵朵盛开的白莲花将阴灵包裹起来,慢慢合拢最终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中。

“望来生好自为之。”他看着慢慢消散的阴灵,收起三魂笛再次踏上通往茅山道观的小道。

“请问是耶达齐道友吗?”茅山道观门外一青髻童子问。

“正是在下,耶达齐赴约而来!”耶达齐朗声回答。

“请随我来,师父等候多时了。”青髻童子打开门,领着耶达齐朝内堂走去。穿过几道门,走过一个花园耶达齐已经远远的看到黄河古渡口上那位临江吟唱的老者。

“耶达齐拜过前辈。”耶达齐走上前去做了一揖。

“不用客气,叫我岩风就好。”老者扶起了耶达齐带着笑容说,但是那笑容却一丝也掩盖不了他深深的忧色。

“信已经交给聂浅雪了?”岩风带着一丝落寞的问。

耶达齐点点头回答,“是的,不过……”

“不过你不明白那首诗的意思是吗?”岩风推开窗子看着外面黑雾缭绕的群山许久,才说,“风吹浅雪落……我欠她的太多了……三千年前,那是她奉命守护三神遗址的前夜,她用我们两个的名字写下了‘风吹浅雪’四个字,留下最后一个字给我。”讲着讲着岩风的思绪开始飘动起来,“三千年了,也不知我轮回了多少次,可是我依旧填不下最后一字。最后我填下一个‘落’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唉!我亏欠她三千年的等待和守候!”

“叶落归根,又是一年春!”耶达齐听了岩风的话接道,“旧的抹去,新的开始。”

岩风听了他的话一愣,接着饱含深意的一笑却把话题岔开,“你是打算回昆仑灵界吧?”

耶达齐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昆仑灵界自从你母亲紫芫被封印之后便群龙无首,暂时由剑魂一族掌管。不过……剑魂一族也应该到时候了……历代守护着九仪天尊剑的他们也该结束自己的宿命了……”,岩风说着微笑起来。

“这个……不知道前辈让晚辈来茅山一叙有何要事?”耶达齐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替你父亲耶达拉履行魔域与鬼门的约定。”岩风扭头看了茫然的耶达齐一眼继续说下去,“当年玄黄之战罗刹女曾与魔君一战而败,从此约定每五百年魔界之王与鬼门鬼王的赌约。五百年前你父亲耶达拉再次延续了鬼魔之战中魔域不败的神话。”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魔域中人!”耶达齐不禁问道。

岩风看着情绪有点反弹的耶达齐笑着说,“前不久,你父亲传话过来此届赌约由你行使,换句话说他已经将魔域之主的位置让给你。”

“让给我?!”耶达齐不由愣了,“父亲到底想做什么?”

“呵呵,你不明白吗?只要他退出魔域就不会受当年与东西灵界的誓言束缚。”岩风说着皱起了白眉,“只有这样他才能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耶达齐不由重复了一遍。

“是的,据闻现在他已经开始着手收集打通魔域通道的四件神器,现在的他应该在洪荒之地吧,那里是璇寂珠遗落的地方。”岩风透过窗户将目光落在西面的天空上。

“父亲的想法我无法明白。”耶达齐苦笑的摇摇头,从耶达拉派魔将刺探他到现在听闻耶达拉要打开魔域通道以及指定自己为下任魔域之主,这些都是他史料未及的。但是他清晰的知道如果仅仅是为了母亲紫芫,是不需要打开魔域通道的。

“你们父子相逢的时候也快到了。与鬼王一战之后你回昆仑必须经过洪荒之塔,在那里你就可以遇到你父亲。”岩风略微推算了一下回答说。

“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耶达齐的目光深邃起来,多年来他一直渴望见到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如今有了这机会他却迷茫起来,“父亲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似乎是感觉到了耶达齐的苦恼,小妖从他的怀中探出脑袋,用一双小爪子轻轻的抚mo着耶达齐的胸口。有所感知的耶达齐低下头怜爱的望着怀中安慰自己的弟弟,在他的心中现在自己唯一担心就是这个弟弟,小妖是为他散了道行回归兽形的;而他则更是深深的担忧父亲耶达拉和弟弟小妖之间这种晦涩的关系。

此时的夜空漆黑一团,星隐月藏,夜空下的茅山充满了阴森的鬼气。团团黑雾中不时传来一阵厉鬼的嘶叫,听到的人都彷佛看到那鲜血横流,尸体如山的修罗地狱。不过奇怪的是那些黑压压的阴气仅仅扩散到以茅山为中心方圆五百里就不再扩散,而是慢慢收缩起来,像是一块吸水过后的棉花慢慢被积压后一样。

“快了!”岩风抬头望着天空下遮天蔽日的黑雾转首对耶达齐一笑说,“待到那黑雾汇集成圆月一样大小的时候就是鬼王出关的时候。”

耶达齐淡淡一笑不再言语,对他来说自己的生死他从来不看的那么重,“生死惘然间”,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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