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在发言的是现场参会的瑞典皇家科学院生命哲学教授荷尔德林斯文森博士,这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略显瘦削的身材,戴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穿着一套比较随意休闲的西装,嘴里叼着一个空烟斗,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他在发言的时候并没有借助同声翻译工具,因为他能讲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关于病毒病变的原因,我首先要说明的是,你们整个家园国际制药联盟难辞其咎。”荷尔德林教授嘴里叼着没有烟丝的烟斗,一双深邃的冰的眼眸盯着家园国际制药联盟的轮值主席宗逖,带着一份毫无掩藏的怒气说:“根据这几天来我和我的助手以及研究生们对病毒的跟踪分析,我们在变异病毒中发现它们有人为的基因改造痕迹,而这个基因方程式和你们此前大力推广的家园1号抗病毒疫苗惊人的相似。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场灾难很有可能来自于你们狂妄自大的试图掌控生命,试图逆转自然进化史的恶果。我想问一句,在你们造成的罪孽面前,你们有何面目去探讨怎么处置那些所谓的感染者”
“斯文森教授,”对于老荷尔德林的质问,宗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由他的助手赵淑嬉反驳说:“科学是讲究证据的,而您刚才的话表明这一切只是您的推测,出于您一贯的偏见和抹黑家园国际制药联盟的动机。恕我直言,你们深绿组织在全世界范围内抵制家园联盟,抵制新兴科技,将科学视为人类危机的根源,你们的行为已经违背了科学本身的逻辑,你们甚至已经忘了你们的组织成员也是科学家,不,我认为你们的言论早已愧对科学家这一身份。”
参加会议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国内的专家学者,他们看到两个外国人在用中文在会议桌上直截了当的拉开架势吵架,一个个也是醉了。他们当然也都很关心病毒的来源及病毒变异的根本原因,但是他们都认为这个议题可以稍后再议,因为本次会议的目标并非探究病毒的来源,而是该怎么解决当前最大的危机。
也正是出于这一点,坐在圆桌会议第一排的军事研究院代表,也是圆心坐席中唯一的一位女性打断他们的话说:“两位,我们今天的议题是形成一个决议,对于怎么处理当前的危机,我们必须有一个准确的方针,这关系到我们在前方直接面对感染者的战士和幸存者的生命安全,更关系到整个人类的未来。我们的意见,将会直接影响各国首脑对于灾难做出一个至关重要的判断。”
这个穿着笔挺的军装,坐姿端正,领章上缀着大校军衔的女性看上去非常的年轻,和宗逖的助手赵淑嬉似乎年龄相仿,考虑到她的军衔,还有在她这个年龄就能坐在圆桌会议的圆心坐席,那还是相当吓人的。女军官绾着一个很简练的发髻,皮肤很白,白得简直有些泛青,好像多年没见过阳光一般,容颜也很简练,绝对没有一丁点化过妆的痕迹,也找不到任何一点首饰,也绝对不是时尚杂志、娱乐周刊上那种美得艳俗的都市丽人、电影明星的长相,倒是蛮古典的鹅蛋脸,五官也细致,乍一看带着书卷气,且颇有些娴静典雅,人淡如菊的味道。
荷尔德林教授很绅士的对着女军官笑了笑,说:“李恩惠大校,嗯,其实我更愿意称你为女士,请容许我延续我的议题,虽然我们目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是当前战斗的指导性方针问题,但如果我们不能清楚的梳理病毒的成因,就像我们不了解一个病人生病的病因,试问我们怎么对症下药我再强调一遍,当前的病毒危机源自于家园医药错误的病毒改造基因方程式,只有对这个方程式进行彻底的清算,我们才有可能找到解决这场危机的办法而且我不得不说,在这场灾难中,你们军方实际上是个帮凶,甚至是元凶之一,因为我知道你们国家和这个世界上其他大国一样,都在推进基因改造的超能战士计划,而类似家园制药这样的生化医药企业,在不顾一切的疯狂追求经济效益的同时,也在为你们服务我甚至可以说,你们军方才是罪魁祸首”
女军官李恩惠对于荷尔德林教授直接而尖锐的指责并没有生气,她只是很平静的说:“教授,从人类开始制造和使用弓箭,到火器的发明,再到二战后期核技术的发展,人类的历史本身就是一部军事科技不断发展的历史,而如果不是二战以来军事科技的发展,我们今天就不可能有喷气式飞机,不可能有高铁,也不可能有核能的和平开发。但如果指责就能拯救世界的话,我会追随您的脚步,但就现在而言,我们最需要讨论的不是一个对与错的问题,而是怎么有效的解决问题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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