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活(2 / 2)

天雷勾地火,只要天雷乐意,地火从来都难逃魔掌。

我被尿憋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九点多了,鹤起还在睡着,我万分小心的掀开毯子检查了下他的伤疤,还是粉红色的,还好没有裂,可能它本来就不会裂。尽管添了几道疤,他的身材依旧很有看头,也不知是这几年他保持得好还是上天在他出生时给的就是这样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的设定,竟然一直一副好皮囊。

回到床前,刚坐下鹤起就从后面把我拽倒,连带着打了圈儿滚最后被死死压住。

他轻啄我鼻尖,我慌忙用手隔开:“别别别!我可不想害的你‘从此君王不早朝’被你低下的那群人取笑!”

鹤起依言挪到一侧,把我箍在怀里,挑着一缕头发把玩。

“安易,我们去度蜜月吧,你想去哪儿?”

“嗯,好呀,等我想到什么好地方了再告诉你。”

“现在就去吧。”

“可我回学校念书的事情也是你早早安排的不是吗。”言下之意是提示他接下来三个月我得好好温习功课。

鹤起若有所思,一脸认真:“是啊,我最傻,明明不能放你出去。”

“傻?最精明才是你,我念书,便要有人供,我就彻底依赖你啦!”

“那——你念一辈子书,我都供你。”

鹤起越说越不像话,哪有人要念一辈子的?我戳着他胸前大块的肌肉催他:“醒醒啦,真要我念一辈子,也先起床把书费赚回来嘛!”

鹤起起身去洗澡,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发愣,小时候爸爸也曾把我抱在膝上摸着我的头说小易要好好念书啊,念多久爸爸都供你!那时候我淘气,小学那几年想的都是怎样多疯玩儿一会儿,甚至还怨恨爸爸非逼我读书,可没过几年,这个要一直供我念书的人却死掉了。

我爸死得极惨,他是在去外地谈生意的时候出的车祸,那辆我们全家人引以为傲的桑塔纳直接与迎面而来的卡车相撞,血肉横飞。丧礼上我不小心听到前去收尸的叔叔伯伯们小声议论当时的场面,活生生耳朵一个大男人,被撞飞几米高落下来摔成一摊肉泥,根本看不出个人形,鲜血淌了汪汪的一地,实在没办法,他们只好用铲子将贴在地上的尸骨铲起来才算完事。说道最后,几个大老爷们都捂着脸哭,惋惜我爸死得惨死得早,留下孤儿寡母没人管。

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我爸一死,他原来那个小公司里的人就开始坐不住了,最先打头的是小会计卷着钱走了,主心骨没了,钱也没了,余下的人也纷纷找好下家卷铺盖走了,接着几个正在进行的工程没有没了着落,追债的来了一波又一波,一根根指头直接戳在我妈脑门上,我妈没办法,只好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将债务还的差不多,带我住回了外公家。

前些日子跟我妈通电话,她知道我醒来高兴得抱着电话哭了半晌,她哭,我也哭,哭我自己的委屈、我妈的委屈、我爸的委屈。

人活一辈子子,真的很难。

后来我要把她接过来住,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肯,她说,家里有我外公打铁的声音,我爸装满各种机械配件的百宝箱,还有我刚出生那几年的哭闹声,除了外公的小院子,哪里也睡不踏实了。

正出神,张姨上来敲门,说若凡来了,很不好的样子。

我不知道张姨说的不好是什么程度,赶紧穿戴整齐下楼。

若凡一见到我就扑上来直哭,问她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只知道哭。我干脆什么也不再问,任由她抱着,任由她哭,隔一会儿给她递张面纸,听她她哭得喘不过气来就帮她拍拍后背。她现在需要的可能不是找人倾诉,也不是别人的安慰,就是想找个地方尽情哭一场罢了。若凡平日里咋咋呼呼,却和我一样没什么深交的朋友,她又是个大家小姐,万万做不得有损颜面的事,连哭都找不到地方,未免太可怜。

张姨在一边看着,满脸焦急,我让她先去准备饭,多准备一些。

若凡慢慢收起了哭声,瓮声瓮气的说:“白东山走了。”

我好气又好笑,果然是恋爱中的女人啊,“走了还会回来的,人是地行仙,不能因为你喜欢他就把他一直绑在眼前吧!”

若凡急忙分辨:“不是的,他回来我们也不可能,他去找他的师妹了,那个他钱包照片上的女人,从他紧张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女人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疑惑起来,从没听说过白东山有罗曼史,却突然冒出个让他这么紧张的女人,“若凡,到底怎么回事?“我仍旧不死心,“也许只是同门师妹,出于同情,白东山才去找她也有可能啊!”

若凡苦笑着说:“你不相信是因为你没见过,要是亲眼看到他仿佛要失去全世界一样悲戚的样子,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我拉过她的手想安慰几句,她却没给我机会,继续说道:“反正我已经放弃了,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我再喜欢也没用,不过是折磨我自己罢了。”

我用鹤起曾经说过的话来安慰若凡:“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能成就爱情,你和他,终究是差了点火候,所以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

若凡直直望着我背后,喃喃自语“这次丢脸丢大发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鹤起正好整以暇的倚着栏杆看戏,与我们交换过目光便信步走下楼梯,“要哭就在舅这里哭个够,你舅妈奉陪到底,出了这个们可就不许再哭了。”

若凡破天荒没被鹤起取笑,怔怔的咧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随即又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我去洗把脸”溜进了洗手间。

我还在为他们不能在一起默默惋惜着,那边鹤起慢悠悠的的说:“你安慰若凡的话,很有道理。”

“哪句话?我们的谈话你是从哪儿开始听的?”

“张姨去做饭时又看到我,我没让她出声。”

原来他默默观看了全过程,“哪里是我说的,分明是你说的,我是传声筒。”

“谁说的不要紧,关键是参得透,还有,我很喜欢你这件衣服。”

衣服?莫名其妙!

我不理他径自去洗漱准备开饭,洗脸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满脖子是被某人蹂躏过的痕迹,一想到我还被若凡搂着脖子大哭,还有张姨,她都走了不下十个来回,鹤起、鹤起还说很喜欢这件衣服!!!

开饭时我躲在洗手间里不好意思出去,外面三人笑得直不起腰,最后是鹤起给我重新取了件高领的衣服,又勒令都不许笑,我才改变了要独自在洗手间吃饭的决定,答应出去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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