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主下首右侧,坐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看来地位极高,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位拜月谷大祭司了。她淡淡的看了陆冬河一眼,道:“小辈,你可知道我拜月谷的规矩?”
陆冬河怔怔问道:“什么规矩?”
大祭司语气蓦地凌厉起来:“外人入谷者,死!”
一股沉重阴寒的气势顿时充斥着整座大殿,陆冬河只觉得身上压力颇重,但是与糊涂山上那股无形压力相比,又算不得什么了。
陆冬河呼出一口气,视线从大祭司身上一扫而过,望着月主,道“难道拜月谷真的和传闻中一样,凡事只看规矩,根本不管这人好坏,以及对拜月谷是有恩有仇?如果真是这样,月主就直接杀了我吧。反正我也只是比你们早走一步而已,黄泉路上说不定还能与诸位同行呢?”
说完,只是等待月主说话,根本连看都不看那位大祭司一眼。
大祭司脸上怒容一闪,将手中白色奇拐重重朝地上一跺,怒道:“好你个小辈,竟想着到我拜月谷来撒野不成?”
陆冬河双目紧眯,置若罔闻。他在赌,用自己的性命赌月主不会让大祭司就这样杀他。他一直都在赌,怀揣着从老道士那里得到的不知真假的一个消息,赌上一条性命来见她。
果然,就在大祭司含怒打算出手的时候,月主伸出一只手,道:“大祭司且慢,先听听这个少年说的是什么,到时候再做定论也不迟。”
陆冬河哈哈一笑,道:“月主果然英明,比那些越老越笨的人有见识的多了。”
大祭司手中紧紧握着拐杖,狠道:“小辈,你现在只管放肆。”
月主眉头微皱,显然是不想再看这一老一小吵下去,淡淡道:“什么事说吧。如果所说属实,一定保你周全。”
陆冬河拱手施礼,道:“多谢月主。在下于中州城里得到消息,华严正宗联合诸大门派,不日就将前来围攻拜月谷,希望月主能够早作准备。”
说完,陆冬河等待着众人的质疑与拷问。但是都没有,大殿中的气氛只是如同浓雾一般更加压抑起来。陆冬河心头疑云大起。
这时月主右侧的矮个女童出声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陆冬河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说自己是从一个江湖术士哪里得来的,估计下一刻自己就得从人间消失,道:“消息来源恕在下不能奉告,但是几大门派现身斩妖台,想必少祭司是已经知道的。”
看这个女童身材矮小,声音尖细,明明样貌古怪,却偏偏能坐在月主左首,陆冬河猜出这人应该是拜月谷的少祭司了。
“拜月谷可曾与你有过恩惠,你为什么要不远千里来我拜月谷送信?”
“我与拜月谷中人素不相识。只是,无论世人怎么评说拜月谷,这里终归有数百条人命。”陆冬河眼睛在场中转了一圈,快速的从那个身影上扫过。
大祭司冷哼一声,这次却没有再出言说话。
拜月谷弟子行事隐秘,极少与外界接触。在座的人都是谷中高人,更没有一人与陆冬河有交集,虽然知道这个少年来到这里送信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实在想不出会是什么。
月主闻言,脸上的神色温和了些,道:“少年,你不顾辛苦的来我谷中送信,这份情意我先记下了。但是事关重大,拜月谷不能只凭你一句话就信了。”
陆冬河微微一笑,道:“不知千渔夫人可是拜月谷的人?”
月主见他说出千渔夫人,心中惊诧,道:“你继续说。”
陆冬河叹一口气,道:“千渔夫人找到了莫白头,华严正宗多半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说完,陆冬河面带微笑,心中却暗暗打鼓。
这一套言论,完全就是他在牵强附会。他早已想过,只靠这一句话的消息实在不能让拜月谷的人信服。
但是,冥冥中他又觉得那老道士绝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骗他。自己既不是像大狼那样天赋异禀,也没有身怀奇宝,想被别人骗,别人也不一定专程来骗他。
所以他还需要另外找一个理由。
须臾界中,千渔夫人连白鹿灵都不屑一顾,想必她要从莫白头手里索要的东西还强过白鹿灵无数倍。
花重梦回师门禀报,多半要提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