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你们一行人拿着票,唧唧喳喳地跑上了二楼放映厅。这是一家工厂年久失修的车间旧楼,上下两层楼各个房间都挂起了黑色大布帘,变成了简易的放映室。二楼的放映厅安装了空调,因此票价也比一楼只安装电风扇的放映厅贵了好几元钱。

你选了二排最靠近窗户的位子,其他人几番调换之后,坐在后排的钟俊被换到了你的旁边,以方便一对情侣能牵手促膝。当钟俊坐到你旁边的位子上时,你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椅子隔得太近,他身上那件白色短袖衬衫的袖口偶尔会轻轻触到你的肩膀。你那天穿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无袖,裸露着光滑白皙的臂膀。来自于肩膀上的触碰,让你那一小块皮肤变得异常敏感,你觉得自己整个肩膀都变得僵硬,无法动弹

《本能》开始放映了。这部影片的开放程度超过了你的预想。你把双手交叉握在胸前,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不一会儿,一阵轻微的触碰从你的手肘处传来,你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钟俊也以同样地姿势把手肘支在了扶手上。你的手肘碰着他的手肘,你能感觉到对方皮肤上的温度以及汗液浸润后的粘稠。

你的心跳陡然加快,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你故做镇定地凝视着电视屏幕,似乎全然感觉不到这场忽然而至的肌肤相亲。你想,这样意外的触碰,对方总会感觉得到,也许下一秒他就会变换姿势,将你从尴尬和不安中解救出来。屏幕上放映的故事你再也无法看进去,你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张开、所有的感觉细胞都分奔到手肘处,下一刻,下一刻将会如何发展?

在期待尽快结束这场尴尬的同时,你的内心又隐隐升出渴望,渴望这一刻永远停住,你和你爱的男生永远这样,手肘碰着手肘,直到地老天荒。在出神的当儿,你的手肘被轻轻地往里推了一下,你用余光扫去,钟俊的手肘动了动,没有撤退的意思,而是将手肘朝你的方向推进,更扎实地与你肌肤相亲。你浑身的血液一齐涌上脑门,不用看,此刻的你一定脸色潮红。你僵硬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那条手臂似乎已经失去知觉、你失去了对它的控制,它不再属于你。

就这样僵持了两分钟,也许时间更长也许更短。你的意识慢慢恢复过来,你忽然感觉这样的场面并非你想要的。钟俊在你热切的期待和痛苦的思念中存在着,现在这些痛苦和期待变成了一条向你步步进逼的手肘,你忽然觉得滑稽可笑、荒唐透顶。

只一转念,你就斩钉截铁地将自己的手肘挪开扶手,垂直的放在了身体两侧。“好热”你听见自己不自然的嘀咕了一句,你没有说谎,经过这样一场翻江倒海的折腾,你的汗水已经在腋下浸出了一个半圆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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