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不走,问:“这是我儿子给我寄的钱,怎么给他们取去了?招呼都不打一个。”
孙小娥说:“还能搞什么,镇里拿去用罗,现在镇政府连工资都没有发的,从外头汇回来的钱就成了他们的收粮款,没事的,又不是用您一个人的,这几天来取钱的人都没得钱取的。”
老头一听这话,蹦了起来:“今天又取不到啊?我跑三趟了,姑娘,我跟你们讲清楚!你今天不给我钱我不得走的,我儿子打电话叫我请几个工替他把秧插下去,再不搞的话秧都晒焦了!”
旁边有人愤怒地说:“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你们这样搞有没得王法得?把老子搞烦了一个电话打到《焦点访谈》去!”
孙小娥看看这位老兄,“切”了一声,说:“你最好现在就打,这里就有电话。”
老头朝孙小娥苦起一张脸说:“姑娘你做点好事,你把钱给我们罗,我们种田还不是种给你们这些国家干部们吃的啊?你说是不是姑娘?”
老头企图这样去打动孙小娥。
孙小娥说:“你这个老人家,又不是我拿了你的钱,你跟我要什么啊?我也想早点给您哪,我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到位呢!我跟哪个要去呢?”
老头气得翻白眼。
旁边的短头发男人说:“真是稀奇,你是负责发钱的,不跟你要跟哪个要?”
孙小娥说:“你要真想要的话跟书记镇长要去罗,我们又不拦你。”
孙小娥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泼辣,现在因为有春平在现场,她还是忍了点的。
春平在一边听了一会,劝道:“都莫吵了,这个跟小娥确实没关系,要怪只怪镇里。”
孙小娥很感激地看了春平一眼,说:“这是镇里的干部,你们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他?”
老头和众人看了春平一眼,都不说话了,很明显,不管如何,他们还是对镇干部有些畏惧感的,小声讲了几句,老头唉声叹气的出邮局了。
“我算什么干部啊?只是个跑腿办事的,”春平解释道。
春平听到孙小娥把他称作“镇里的干部”,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但心里还是比较舒服。
“呵呵你不是干部,那哪个还是?”孙小娥说。
听到有镇里的干部在这里,刚才日妈倒娘的人都不作声了,到底还是有点害怕,镇里的干部动不动就会开着车子到湾里捉人的,得罪了不是好事,中国人,天生怕官。
取钱的人还没走出门,孙小娥说:
“谢谢你啊,今天要不是你,他们非把邮局拆了不可。”
春平一笑:“也没那么严重吧?我也是说实话,现在镇里的中心工作就是这个,要把中学老师的工资缺口补起来。”
春平之所以了解这个事,是因为西河中学有个老师给省教育厅写上访信,说西河镇把老师的工资挪给镇政府发年货用了,省教育厅发了个红头文件下来,要求清平教育局在一个月之内解决,于是就出现了这个情况。
孙小娥说:“其实这个点子是肖波想出来的,他的歪点子就是多,现在害得我们替他背骂名。”
春平心里一动,问:“你怎么晓得的?”
“我舅爷在财经办当主任,你说我晓不晓得?”孙小娥一脸微笑,显得很深情的样子。
春平想,我*你妈肖波,你搞这个事有点过份了,应该曝下光。
春平这样想,当然是一时冲动想公报私仇,他忘记了这样搞的后果,肖波能这样搞,还不是替吴万林书记分忧。
孙小娥在邮局的柜台里面有点害羞,她正在想着一件一直要说的事,这个时候看春平的脸都有点红了,正好是出手的时候。她轻轻的把丰满的屁股往上抬了一下,放了一个哑屁,然后说:
“你办公室号码是多少,上次都忘记跟你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