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忙碌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现在的宋行就有这种感觉,眼睛一睁一眨间,旧的一天已成过去式,新的一天又成进行时。
喝两碗二丫煮的稀粥,来到明亮的学堂,给他们讲篇论语,布置完今天的作业,来到合州城,再讲一段青青草原的故事,照例分得两百八十文钱。
刚转过两条街,正想去包子铺买两个包子,却被秋月拦住去路,拦路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送一份请柬。
请柬是梁爽写的,绢绢的字迹中散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宋行没仔细看上面的字,也没刻意去闻那股香,对他来说,知道事情是咋回事就成了。
秋月办好这件事也没有久留,因为在面对宋行的时候,始终有种心虚的感觉,一直不敢面对宋行那双黑得透亮的眼睛。
等秋月走远,宋行重新掏出那份请柬,略微沉思后,便来到菜市场,自从二丫的腿好后,宋行已经很久没来过菜市场。
“哎哟,宋小哥,今天是吹什么风,怎么把你老人家吹到这儿来了?”张屠户原本正忙着,斗然间见着宋行,赶紧对着他打招呼。
自打上次宋行没有揭穿他错误的算法,留给他一条活路,他到现在都打心眼里感激宋行,一直对他都是客客气气。
“我今天不是来买猪肉的,我想问问张大哥,你这儿有牛肉卖不?我要新鲜的!”宋行一边翻看着他的猪肉,一边问道。
“牛肉?”张屠户有点发愣,颇感为难地道,“宋小哥真是说笑了,我是卖猪肉的,别说是新鲜的牛肉,就是烂得发黑的牛肉我这儿都没有!”
合州城虽然产牛,但产的都是耕牛,在宋朝时,私自宰杀耕牛那可是犯法的,就算要宰杀病牛老牛都得到官府备案,否则都难逃罪责。
所以,当宋行问张屠户要牛肉时,还真有点难为他。
宋行来到合州已有三个多月,对这个规定自然是熟悉的,见张屠户为难,笑笑道:“张大哥长年走村串户,定然知道哪家有无老牛,如果买不来牛肉,弄整头的也行!”
“宋小哥问这个,还真是问对人了,这城西的杜家村就有这么一头老牛,只不过那杜老头比较穷,怕卖掉这头牛后,没法再买耕田的水牛,就一直这么养着!”
“这事好办,咱们就买头年富力强的水牛跟他交换就成。张大哥,你看看能不能先放下手中的事,帮我把这事办了,这牛肉我还真等着用!”宋行一听说有老牛,当即拍板。
“宋小哥,这事想急也急不来呀,就算杜老头肯跟我们换,但咱们还要到官府备案,不然这牛没法宰呀?”张屠户见宋行有点急躁,说出一个他认为最现实的问题。
“到官府备案的事,我自会去找柳青青,我把天玉琼花卖给她,她总得为我办点事不是?”宋行微微一笑,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朝中有人好做官,无论是古代或是现代,都逃不过这个理,凭柳青青跟林知州的关系,要办这样的一个备案还不是小菜一碟?
张屠户听他这样一说,猛地一拍脑袋,笑道:“你看我真是糊涂得,怎么把这层关系给忘了?既然是宋小哥交待的事,我这就收摊帮你去办!”
“你这个摊也不用收了,你今天没卖完的猪肉我全要了,等晚上杀完牛后,试试我的手艺,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宋行做的菜早在钓鱼山被人吹得神乎其神,张屠户走村窜户的自然早有耳闻,闻说之下,顿时大喜过望,直接将那斩肉刀钉在案桌上,说道:“既然宋小哥如此心急,那我也就不耽搁了,傍晚时分,我定然将牛给你牵来!”
宋行拍拍口袋,笑道:“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卖牛的钱还请张大哥先垫付着,我这就去找柳青青,到钓鱼山后,我送你一斤天玉琼花!”
说到这儿,又指着案桌上的猪肉,接道,“找个熟人,将这些肉都送到钓鱼山,晚上一并结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