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雷埃姆三世宅邸做客回来后,杜尚又把精力回到了专辑上,这一次他早早吸取了经验,叫了成衣店过来设计夏季的服装,又请了造型师来设计发型,做得比第一张专辑还隆重。
大家又白得两套新衣服,高兴得合不拢嘴。这钱虽然都得从杜尚口袋里掏出来,不过杜尚现在手头宽裕,倒也不在乎。
这几日,应李尔慕那‘莉莉安娜母亲大人’的邀请,大家到李尔慕家去吃过一顿饭,这次见到了李尔慕的父亲德赛斯子爵,他常年在帮助皇家打理日常事务,诸如管理郊区的田庄、离宫、各种产业,是个大忙人。
从李尔慕家出来后,马克突发奇想,建议去艾森伯格家里拜访,同寝室的卡勒斯出声应和,当即把艾森伯格为难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天才委婉地回绝:“我家里的客厅可坐不下这么多人。”
杜尚听艾森伯格讲过他们家的故事,知道他们家早就败落了,想必是不想让同学们见到,赶紧接过话题打圆场:“我们这么多人,就算要拜访,也要提早通知,让艾森伯格的家人有个准备才行。现在已经晚了,明天再说吧。”
大家散了以后,杜尚找到马克,责备他不该搞这种令人为难的突然袭击。
马克蹲在一把椅子上,耐心地听杜尚埋怨完,不慌不忙地说:“那天,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
杜尚吓了一跳。
“哪天?”他明知故问。
马克投以责备的神情。“就是我们去城里喝酒的那天。回到寝室后,我见卡勒斯半天不上来,就跑出去找。正好听到你们在枞树林的对话。”
“什么!”杜尚的脸色变了,他一把揪住马克的衣服,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天哪!你全听见了?”
“应该只听了一部分吧,不过,却是最重要的那部分。艾森伯格的父亲被免职,前宰相去他们家,等等。”
杜尚放开马克的衣服,捂住了自己的脸,过了一会儿,责备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肯定明白艾森伯格家正处于什么样的困境,为什么还要提出这种不靠谱的提议呢?”
“我不这么认为,一个人应该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处境和朋友。像他这样一直闷在心里,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永远无法自拔。”
“再说,”马克凑过脸来,低声说:“你难道就对那事不好奇?”
“好奇!那样的事情,你竟然用好奇这个字!”杜尚被吓了一跳,“多少大人物折在这件事上,你可是有家族有身份的人,不要因为一时好奇,给自己和家族带来灾祸。”
“哼!”马克抱起双手:“说得是,但为什么你就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在偷偷地追查呢?”
“哪有的事,你从哪里听说的?我根本没有去查。”
“切!在听了那件事之后,第二天我就去图书馆,想借阅全国地图详册,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全国土地详册、克鲁琴州地图册,以及南方地理志,都被一个人借走了,借书卡上签着你那难看的字。”
“嘿嘿!”杜尚勉强地干笑两声,掩盖被当面揭穿的尴尬。“可是什么也没查到,学校的地图详册是新出版的,而且地图上只标记到镇为止。”
“是啊,你还回去后,我也翻过了。”马克两手一摊,认真地说:“既然你也感兴趣,不如我们联手吧!”
“为什么?这事已经没线索了。”杜尚夸张地摇摇头,他可不想让马克这样的普通人,卷入这种危险事情。说到这里,他突然联想到了马克的提议,惊呼起来,“难道你想从艾森伯格的父亲那里掏出线索?”
马克摇摇头:“不,去拜访艾森伯格家,只是一种朋友之间的礼仪。我手里还有其他线索!”
杜尚眼前一亮,凑了上去。“什么线索?”
马克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一只手掌。
“联手吗?”
“好!”杜尚市侩地立刻答应了。“不要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你还能从哪里找到线索?”
马克得意地昂起头。“我们颂家族,几百年来,一直从事建筑设计,不单设计房子,也包括公路、桥梁、市政排水系统等。历代收集各地山川地理地形资料,就算是国家图书馆,都不一定有我家的齐全。虽然市政图书馆的地图册,在那事后都被换了新版,但是私人藏书不在此行列。”
“怎么样?”马克得意地眯着眼睛,望着杜尚。
“不错不错,世家就是不一样!”杜尚不吝溢美之辞,“你什么时候回家去查?”
“等等,先把联盟说定了。以后在这件事上,我们的情报可得毫无保留地共享。”
“没问题。”杜尚满口答应下来,又好奇地问:“你也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大的兴趣呢?”
马克反问:“这事与你毫无关联,你为什么有什么大的兴趣?”
“这个!”杜尚顿时语结,“也许是人类最纯粹的好奇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