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知府龚铭、前桂林知县李楚章、马平知县(柳州府驻地应该为马平县,特此纠正)郑逢元等人出城相迎。
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城墙上的尸首还没有完成清理,微风吹来,一股腐烂气味让人感到反胃。
看着城里面出现的热闹气氛,李定国想了想,让龚铭带领自己来到死难将士的停尸房,里面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四五百死难的尸首,好一点的用烂席子裹着,其他的什么也没有铺,什么也没有盖。
李定国颇为恼火,对旁边的龚铭说道:“龚知府,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士们为了保证大家安全拼掉了性命,大家就这样安葬将士们的。
你们说说,这样做有一点良心吗?”
龚铭摇了摇头说道:“王爷,死难的甚多,光是守城壮丁,国民军将士就死了三百多人,若是算上冯部将士的话,死伤的可超过千余人。
现在是三伏天,如果再不埋葬就要生蛆了,如果那样的话情况更加不好啊。”
李定国想了想,摇头道:“虽然没有棺材,但也不能这样埋葬啊?要不买一点麻布,每个人用麻布裹好再深埋。”
旁边的金维新摇头道:“王爷,这,这要多少麻布啊,每个人至少需要一丈麻布,如此足足需要一千丈麻布,这样多麻布足足需要一千两纹银啊。”
一千两纹银大家可能认为不多,如果简单换算成粮食的话足足相当于2千担粮食,这在当时可是一笔非常大的开支。
李定国咬了咬牙,让郑逢元找来城内的布庄掌柜的,如此才凑出一千丈麻布让将士们能够稍稍体面一点下葬。
除此之外,将冯双礼带来,二话不说,只是令其用麻布裹死难将士的尸首。
这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了,须知道过去李定国与冯双礼与诸位将领关系颇为友善,这次被俘之后不但没有见面,而且用这种方式对其进行侮辱,场面尴尬可想而知。
前两天好吃好喝招待的冯双礼被带到裹尸场之后,闻着腐烂的尸臭味,内心恼怒可想而知,连连大口破骂道:“李宁宇(李定国字宁宇)是什么意思,要老子给这些兵丁裹尸?老万岁在世时老子已经是后将军,何等尊贵,竟然要老子干这种下贱活。”
旁边《国民报》总编杨英、总医官陈舜等人劝说道:“侯爷,你也不要骂爹骂娘了,王爷看到死难将士颇多,不但亲自找布庄老板凑集麻布,而且还亲自裹了十多个死难弟兄。
侯爷,王爷尚且如此,你说说,让你裹死难弟兄的尸首又有什么不妥?”
在永历帝封李定国为西宁王的同时,作为逼副手死孔有德的,朝廷也封冯双礼为兴国侯。
想着这恶心的活计,冯双礼微微一怔,看着众人道:“李定国怎么,干这种事情?别骗我了,李定国要做样子收揽军心,他要这样做,并不等于我冯双礼也需要干什么啊。”
杨英笑道:“侯爷,王爷并不是要你一定要为死难弟兄裹尸体,王爷这是让侯爷反思罪过啊。
侯爷作为孙可望的帮凶,在衡州大战的时候王爷本来令侯爷驻军白杲市抄袭尼堪的退路,侯爷竟然违背将领率军撤走,如此致使如此大好局面功亏一篑。
在孙可望想要谋害王爷的时候,侯爷竟然苦苦相逼,率军前来截击王爷,这次更率领数万大军来攻打柳州府后方。
侯爷想想,这些死者都是兄弟,若不是侯爷与孙可望私心自用,这些兄弟会死吗?”
冯双礼微微一怔,特别是衡州战役也让冯双礼暗叫可惜,现在听杨英提起,连连辩解道:“这,这,王爷误会我了,当日要求本候移师白杲市,恰好国主来书临时调防,如此方有如此之事啊。
若不是这样,如此大的功劳本候怎么可能错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