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冲将庞秋霞付在床边坐好,然后将那一桶热水搬了过来,肩膀上搭着条擦脚的干布,道:“走了一天一夜,你也是累了,来,我给你洗个脚,然后好好的休息一天,然后继续赶路,如何啊?”
庞秋霞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马冲,心中暗道:“他要干啥?莫非是想侮辱于俺不成?”可是用那个女儿家的不爱干净,走了一天,一身邋遢,一身的疲乏,只有这洗脚最是能够解乏,可是在这两宋之交,礼法已然逐渐深严,且不说马冲作为一个男儿愿意与她洗脚,就是她家中的父母兄长,也未曾这样这般照料呵护过她。再说这男女授受不亲,却是万万迫不得的,要是有朝一日,这洗脚的事传扬了出去,要她庞秋霞如何做人啊?想到这里,庞秋霞断然道:“俺不要你洗,俺自己会洗!”说着一把夺过马冲肩头上的擦脚布,可是她这一动,扯动了伤处,好似触电一般,直痛得她秀眉紧蹙,小嘴紧抿,夺到手的擦脚布又跌落在了地上。
“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个甚强?扯动伤口了吧?”马冲从地上拾起擦脚布,扶着庞秋霞的一只脚放进桶中。
“不用你,俺自己来。”说罢,庞秋霞将自己的另一脚也放进了桶中。
马冲道:“你身上有伤,弯不下腰去,如何能够洗脚?”说罢,他将手伸进桶中,抓住庞秋霞的脚,轻轻的的搓揉了起来。
“妞,咋样,舒不舒服?”马冲问道。
马冲使得是脚部按摩的手法给庞秋霞洗脚,手法老道,去疲解乏,庞秋霞当然是舒坦的,可是她却斜仰下巴,撅着小嘴,不说话。
平日里,总是绷着一张脸的庞秋霞突然瞬间露出了一副萌态,马冲瞬间被这萌态冲昏头脑,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庞秋霞,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是在给她洗脚。
庞秋霞长得这般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般的盯着看,只看得她双颊红润,不知所措:“你看啥?想干啥?”
马冲听了这话,好似一个小偷偷东西时被抓了个正着恼羞成怒一般,突然站起身来:“干啥,干啥,你说我想干啥?你这人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看你身上有伤,给你洗脚?老爷在家里还没给亲爹亲妈洗过脚,今时今日来这里给你个小妮子洗脚,你娘的还问我想干啥?早知道就不管你,让你累死,臭死,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庞秋霞被马冲这一同强词夺理的痛骂,骂得低下了头去,轻声抽噎。“好了,好了,哭什么。”马冲一见这平日里最是蛮横的女侠竟然会被骂哭,这让他这个忽悠高手第一次觉得心存愧疚,于是道:“你歇会儿,我把洗脚水倒了,咱们就吃饭。”说罢,马冲端着装着洗脚水的桶正要出门。庞秋霞忽然问道:“你干啥给俺洗脚?干啥对俺这般的好?”
马冲将桶往地上一放,叉着腰道:“孔老夫子真是个圣贤,没一句话说错。”
“你为啥给俺洗脚,干孔老夫子啥事啊?”庞秋霞抹干了脸上的泪痕问道。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恭!”说罢,马冲又端起桶,倒水去了。
倒水进来,马冲又将桌子拖到床边,给庞秋霞盛了一碗饭,放到庞秋霞的面前,又给了她一双筷子,道:“吃饭,吃了休息。”
庞秋霞看着马冲,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儿:“你告诉俺,你干啥对俺这般的好?”
马冲不耐烦的道:“都走了一天一夜了,你不累啊?有人对你好还不好吗?”
庞秋霞没有说话,也不说话。
马冲无奈的道:“好吧,吃完了饭告诉你。”
庞秋霞还是不动筷子。
马冲没有办法,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啪”的一声往桌子上一拍:“成,你想知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心中暗骂:“娘的,这娘们咋都是贱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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