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风回应她的。只是剪短的一声应。他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自己是个累赘,还偏偏在一个完全不应该示弱的人面前。
楚灵风无暇去管万里长风这纠结的心思,一边要稳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方面还要策马,简直是让她心力憔悴。
好在灯光看起来远,但是跑起来并不远,在万里长风又陷入了昏迷的之后,终于到了一个小镇。
楚灵风无暇去找医馆,看着个亮着灯笼的客栈便冲了过去。
客栈的门半掩着,显然是留给赶夜路的客人的。因此听到马匹的声音,便有人出来看看,然后一见满身是血的两人,吓的小二一个哆嗦。
马儿懂事,见到了房间门口便停了下来,楚灵风抱住已经无法自己坐着的万里长风,高声道:“小哥,小哥,快来帮忙。”
人已经到了门口,自然也不能当做没看见。小二虽然心里有点怕,还是跑了过来,说话都有些哆嗦:“姑娘,你们这。这是遇到了歹人吗?”
血流成这个样子,可别是杀人放火了跑出来的。
“我们在山上遇到了豹子,我大哥跟豹子搏斗的时候受了伤。”楚灵风简单的说了一句,打消了伙计的疑虑,然后从身上掏出张银票来:“麻烦小哥赶紧去请大夫,再喊人出来帮忙。”
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下,钱都是最好使的东西。店小二一看见楚灵风给的银票,眼睛一亮,顿时把刚才那些这人看起来要死了,不会死在咱们店里这种念头给压了下去,急忙应一声好,大声往店里喊了几声,自己往外跑去找大夫了。
店里很快出来了几个人,帮着将万里长风给抬进了房间,楚灵风擦了擦额头的汗,跟了上去。
万里长风的命,差不多算是保住了,虽然伤很厉害,但是完全的外伤,只要没伤及心脉,血就算是流的多了一点,也还是能救的回来的。
大夫都是习惯了各种临时情况的,估计的非常严重,因此不过是很短的时间,便请来了大夫,一路小跑着直喘。
进了房,看了万里长风后,大夫皱着眉头直道:“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真是太不小心了,这伤口再深一分可就直接要了命了。”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山里竟然会有豹子。”楚灵风也是无奈的很:“麻烦大夫救救他,我已经做了些处理,只是失血过多,应该问题不大。”
大夫点了点头查看伤口,一边处理伤势一边道:“这是姑娘包扎的吗,这手法不错啊,看样子,是个行家。”
“略懂一二罢了。”楚灵风谦虚笑笑:“还是要大夫费心。”
伤口是撕裂的,长而且深,大夫上了药后,还是有些担心得道:“这伤口实在是太深啊,我怕只是上药也没太大作用,姑娘……我看这伤口,得缝合一下。”
“是有点深,而且位置还凶险。”楚灵风也点了点头,道:“大夫,你有针和线么,我来替他缝。”
倒不是不信任其他的大夫,但是这样的小地方,小客栈能半夜请来的,正常情况下想来不会是什么名医,技术也不会太好,楚灵风觉得,还是自己更加的可靠。
大夫惊了下,有些意外,但是楚灵风提了,而且是镇定的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提了,他也不好说什么。这缝合伤口确实是个比较难的活儿,他心里也不太有底。万一强出头再没缝好闹出了人命,这可不得了。
这时候万里长风虽然已经昏迷,但还是有痛感的,不时的哼上一声,怕他乱动会影响伤口,楚灵风从怀里拿了一小包药粉,在他鼻子边上轻轻抹了抹。
没有时间去煮麻沸散了,让人深度昏迷失去知觉的迷药效果也是一样,这药虽然持续的时间短,但是药效却非常强烈,吸入的人,虽说是昏过去,和死过去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大夫准备好针和线,楚灵风让人断了热水,洗了手,便挽了袖子开始,那熟练的手法和极快的动作,看的让人眼花缭乱,也叫大夫傻了眼。
这姑娘说她只是略懂一二,一定是很谦虚很谦虚的说法吧,看这熟练的手法,那不是略懂一二的人能做到的,简直像是个浸淫了几十年的行家老手。只是楚灵风的年纪怎么看也不过十七**,真叫人又惊讶又疑惑。
房间里很静,甚至能听到针刺进皮肉的声音,楚灵风一旦替人看病的时候便是全身心投入,不会有任何分心,因此直到整个伤口缝合完,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几人惊异的目光。
拔出最后一针,剪断线打了个结,楚灵风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呼出口气:“好了。”
死一般的沉默,半响,那大夫才感叹一声:“姑娘好手法,姑娘,你也是大夫?看起来,行医有年头了吧。”
“算是吧,我家是开医馆的,不过我并不是大夫。”楚灵风随意遮掩了一句,道:“剩下的就麻烦大夫了。还有小二,我大哥这伤势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不能替我找个人照顾,再隔壁再开一间房给我。”
楚灵风要是以前,还真是不太在意,照顾病人吗,作为一个大夫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同,她总得记得自己已婚的身份,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
有钱什么都好办,小二收了银子,大夫能找到,下人自然也能找到,即使是半夜三更,也很快找了个客栈里做杂事的大婶,一看就是和气会照顾人的,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病人。
等这一切忙完,天色也已经快亮了,楚灵风此时才觉得自己也有些撑不住了,去了隔壁房间,沐浴更衣洗了一身血腥,倒头便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