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生活平静中带着忙碌,人情往来淳朴。那位辈分上属大哥,名字不知道叫啥的汉子帮顾宝回去吼了一嗓子,很快就叫了三个壮汉一块儿,拿着扁担、绳子,来帮顾宝一起把胖野猪抬回家,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母亲、梨花、二郎、荷花。
二郎、荷花看见大野猪,两眼放光,顾宝敢拍着胸口保证,他俩的心理活动和他当时打野猪时候的一样,梨花稍大些,比两只小的懂事,虽然也看得两眼放光,不过还是跟着担心的母亲一块儿过来扶顾宝。母亲脸色都吓白了,不管外人在场,伸手就摸:“大郎,有没有伤到哪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这个傻孩子,冒失鬼,怎么遇事就不多想想,你要是有个万一,你要娘和梨花她们怎么办?”
说着说着,手劈头盖脸的打来,哭声盈盈。十五岁的顾宝,长得比娇小瘦弱的母亲还高出半个头,母亲的手更多的是落在他肩膀上,脑袋和脸上就挨了两下,打得生疼。
顾宝怔愣,没有被打脸的恼羞成怒,心里的感觉怪怪的,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想做就做的思维模式,是不是也该改变了呢?在顾宝心里,顾家的其他人都是合屋同住的共同利益者,是他的责任;而在母亲她们心里,顾宝是亲人!这大约就是最大的区别吧。
顾宝笑着摇头,眉目坚定温和:“没有!记着娘要我多加小心的叮嘱呢。”
“婶子也别再说大郎了,人好好的回来就好,这么大个野猪呢。”
帮顾宝叫人的壮汉笑着帮他解围,母亲拍拍胸口,叹道:“就是这么大只,我才看得后怕,傻小子不知轻重,大牛,麻烦你们几位帮抬回去吧。”
“好咧,婶子放心交给我们吧!”
大牛笑得爽利,与众人一起,摆好绳子,合力把野猪抬到绳子上,穿起扁担,喊着号子,一块儿朝顾家走。
母亲让顾宝带着三个小的回家,自己跑去找同村的顾七伯。七伯是村里资深的屠户,手里一把刀,远近闻名。附近村庄哪家杀猪宰羊之类的,都愿意找他。
三块大石头垒了个灶,架上一口大锅,烧上一锅热水,由顾七伯操刀,开始刮猪毛。一群小孩儿在旁边又叫又跳的瞧热闹,捡猪毛。顾宝手托下巴的蹲着,荷花也学着他双手托腮,蹲在他前面,兄妹俩都很务实,就一个目的,等肉肉吃!
七伯的手脚非常利索,就看他大大的菜刀从猪身上推过,毛就纷纷掉落,干净一片。剃光毛,刮干净皮子,开始剖猪。下水照规矩,给了七伯,母亲和梨花经常绣花,猪肝有明目补血的功效,猪肚能治胃病,这两样顾宝留了下来,重新给七伯切了一条肉。
野猪肉比之家猪的肉,精瘦肉多,肥肉少。这年头,肥肉比瘦肉受欢迎,不过,长久不见荤腥的贫穷家庭,只要是肉都受欢迎,瘦肉更是受小孩子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