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军大营。
沈冷和茶爷两个人坐在火炉旁边烤红薯,香气弥漫了整个中军大帐,两个人脑门顶着脑门在那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像是两只在商量着怎么屯粮的松鼠,而且商量的应该还是怎么从别的松鼠窝里往外顺。
“你说,武新宇抱了你多久?”
茶爷压低声音问。
沈冷连忙回答:“就一下!”
“就一下还被我看到了?”
“真的就一下。”
“那还行。”
“怎么了?”
“一下一百两,两下得加钱。”
沈冷:“......”
茶爷叹道:“在你脸上我看到了愧疚之色,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沈冷:“我愧疚是因为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讹来五十两银子,你这随随便便就一百两还想加价,我愧对沈先生的悉心教导,愧对娘子你的栽培。”
茶爷:“啐.....”
正说着呢,武新宇和叶云散两个人从外边进来,一撩开帘子,跟着两个人的风雪就从外边猛灌进来,放在茶爷膝盖上的借条被风吹起来,茶爷一把抓住,险些掉进火炉里,武新宇看到那欠条飞起来的时候眼睛都亮了,看到茶爷一把抓住的时候刚刚燃起来的希望随之破灭,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茶爷把手里的两张欠条朝着武新宇晃了晃,没错,是两张,一张五十两的一张一百两的,武新宇一边走一边说道:“自从陛下开始扣沈冷俸禄后,你们两口子就如此艰难度日了吗?”
沈冷:“倒也不是那么艰难,主要看好讹不好讹。”
武新宇:“呸!”
沈冷:“别这样,让我们平常心面对好么?”
武新宇路过火炉,看了看快烤好的红薯:“这个,算回扣怎么样?”
茶爷点头如小鸡啄米:“只要尽快把一百五十两银子兑现了,烤红薯算什么,冷子都能让你继续抱一会儿。”
叶云散:“你抱沈冷干嘛?”
武新宇:“说军务吧......”
沈冷捡了一块差不多烤好的红薯扔给武新宇,武新宇一把接住,他们这样的人这样的双手,哪里还会惧怕什么烫,接住之后就坐在一边剥皮,剥下来的皮还得用牙齿啃啃。
叶云散伸手:“我的呢?”
沈冷:“老狐狸不把怎么回事先说清楚,别说烤红薯,烤红薯皮都不给你,武新宇嘬过的都不给你。”
叶云散:“他嘬过的我还要?”
武新宇:“我没嘬过的你要吗?”
叶云散:“赶紧把银子给人家。”
武新宇:“说军务吧......”
叶云散一伸手把沈冷扔过来的红薯接着,也像武新宇那样一边剥皮一边啃,刚从风寒雪大的外边回来,两口热乎乎的食物下肚后人都舒服了不少,他吃一口烤红薯,喷出来的白气好像龙在喷火似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
叶云散一边吃一边说道:“大概的你们也知道了,我就再跟你说说细节上的事......我利用的也只是心奉月和辽杀狼的心思,其实好人的心思不好利用,坏人的心思更好利用一些,辽杀狼要想借我们的手杀心奉月,就必须得让心奉月知道他来了,为什么心奉月知道辽杀狼来了心奉月就一定会来?”
沈冷道:“沁色。”
“是。”
叶云散道:“我也是在自己想到了之后反推出来的,我后来和你说过,辽杀狼到了第一件事就会想办法杀死沁色,沁色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的起兵,所以我想到了的心奉月也一定能想到,辽杀狼虽然没有带走南院大营的兵马,而且是故意晚上离开了大营,但他很清楚,他身边心奉月派去的人太多了,他只要一离开心奉月就能知道。”
叶云散继续说道:“看起来心奉月真的很在乎沁色。”
沈冷和茶爷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心奉月对沁色的这种感情让人不好评价,你说心奉月这个人要多坏有多坏,可是他对沁色的感情应该是真的,可惜的是这种感情从一开始就很畸形,他喜欢沁色的时候沁色还没有长大,只是个小姑娘。
“心奉月在想明白之后,就一定会思考如何反制辽杀狼。”
叶云散继续说道:“第一,他确定沁色不会出事了。”
茶爷嗯了一声:“他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所以沁色不会有事。”
叶云散点了点头:“第二,知道沁色不会有事之后,他剩下要做的就是除掉辽杀狼,要除掉辽杀狼当然是借我们的手最合适,死在大宁的人手里,辽杀狼的名声没有那么臭,黑武的百姓也不会对他们的朝廷失望透顶,最主要的是......辽杀狼并不知道他认为可以信任的两个人之一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沈冷道:“蒲落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