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铁骑大将军铁流黎连夜离开了军营,除了郭雷鸣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来过,可这难题让郭雷鸣一个人背了,大将军说那用军外的法子解决,这法子是什么法子?
大将军又为什么会提起来孟长安在雁塔书院里的那件事?还有那个叫沈冷的少年?
现在郭雷鸣一脑门子问号,想搞清楚大将军的来意,搞清楚大将军话里的含义,搞清楚自己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答案是不可能,不可能做到让任何人都满意。
裴啸是裴亭山的亲侄子,裴亭山无子,这个侄子他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为了裴啸他能厚着脸连三份奏折最后一份更是以东疆大将军的军职来担保裴啸不会作假。
这是在逼陛下,足以说明裴亭山已经糊涂了,觉得自己功劳大变得为所欲为,也足以说明裴亭山对裴啸有多在乎。
然而即便如此,陛下不还是没拿他怎么样吗?裴啸还是提了正四品将军,裴亭山还是东疆那个说一不二的大将军。
铁流黎大将军离开之前说了一句话耐人寻味,他说裴亭山是和我共过生死的兄弟。
郭雷鸣坐在那沉思,这几位大将军和陛下之间的感情,其实不简简单单是君臣,从某种意义来说陛下虽然不是年纪最大的那个,但是他们几个的大哥,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兄弟情。
所以陛下才会对裴亭山一再容忍,所以裴啸才会越发的不要脸。
传闻裴亭山曾经对陛下说过,有朝一日他死了,希望陛下能让裴啸做东疆大将军,他的爵位也传给裴啸。
陛下当时避而不答,只是拍了拍裴亭山的肩膀说朕当然不会负你。
如果,裴啸死在北疆的话,裴亭山会做出什么事来?
铁流黎大将军会受到什么影响?
自己呢?
郭雷鸣觉得一阵阵的头疼,虽然名义他是这片防区的主将,可裴啸根本不服他,因为知道裴啸关系硬,所以这所部数万边军里有不少一部分郭雷鸣并没有绝对指挥权。
为了一个孟长安,得罪了一个裴啸乃至于一位大将军,值得吗?
如果裴啸不能动,那么动
郭雷鸣心里猛的一惊,心说自己怎么会生出如此可怕的念头来?
军需要孟长安这样的年轻人,多年和黑武国边军的对抗让大宁北疆边军已经疲惫了,逐渐变得漠然,是孟长安的到来让那些年轻的士兵们再一次变得炽热起来,而且除了孟长安之外,谁还能这么多次进入黑武国内勘察地形绘制地图?
郭雷鸣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在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敲门,郭雷鸣说了一声进来,门开之后他的脸色随即变了一下进来的居然是裴啸。
裴啸是一个看起来永远都带着笑的人,三十几岁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身有一种令人厌恶的骄傲,所以那笑容都让人觉得很假。
从相貌来说裴啸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属于那种随便几句花言巧语能骗到女孩子的类型,而他又不是一个草包,除去性格里的东西不说,这个人很有些本事大宁兵部每隔四年会举办一次全军大武,各卫战兵,地方厢兵,四疆四库都会选拔最优秀的年轻人参加大。
当年大,裴啸排名第二,最后对战的时候惜败于武新宇,后者如今同样在北疆,同样是正四品将军。
全军大排名第二,已经足以说明其实力了。
裴啸笑
呵呵的在郭雷鸣对面坐下来,把手里拎着的盒子放在桌子:“前两日叔父派人来看我带了些东疆那边的特产,我想着这东西郭将军怕是还没有见过,于是给你送过来了。”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株通红通红的一尺多高的珊瑚树,极完整,形态也好,这么好的品相确实不多见,在大宁说不价值连城但足以称得千金不换。
“太贵重了,裴将军一会儿还是带回去吧。”
郭雷鸣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暗淡下来,他喜欢这东西,也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可是这东西太烫手。
“不过是个小玩意,郭将军喜欢留下,以后若是东疆那边再送来什么好玩的东西,我先拿到你这来,这可不是我送给你的啊,郭将军也说太贵重,我自然是舍不得的,只是郭将军喜欢所以放在你屋里把玩几日而已,你还是要还给我的。”
郭雷鸣讪讪的笑了笑:“也好,那我玩几天。”
裴啸哈哈大笑:“郭将军喜欢好,对了还有一件事,那个校尉孟长安是不是回来了?这次又有所收获吧,这个家伙虽然是我麾下的人,可每次回来都直接找郭将军你而不是向我汇报,唉有时候真想发个脾气,一想到我和郭将军分什么彼此这火气又会消了。”
他的眼睛若有若无的往桌子瞟了一眼,那地方放着一卷牛皮纸,应该是最新绘制的地图。
郭雷鸣心里一震,看了看那火珊瑚又看了看那一卷地图,脸色变幻不停。
“我能看看吗?”
注意到了郭雷鸣的脸色,裴啸笑着问了一句后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孟长安是我手下的人,这地图我看一眼也不算过分的要求吧。”
郭雷鸣一咬牙:“看可以,别拿出这个屋子。”
裴啸抱拳:“多谢郭将军。”
他从怀里取出来一卷银票放在桌子:“我听闻将军家里正在修缮老宅,这是我一点心意,将军别客气,只算是我对将军新居之喜随一份贺礼。”
郭雷鸣没去看那银票,而是起身走到窗口那站住,背着手往外看着一言不发。
裴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银票放下,然后打开那卷牛皮纸,只看了一眼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这是什么东西!”
他啪的一声把那些牛皮纸摔在地,脸色铁青。
郭雷鸣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