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在千钧一发之际商九岁硬生生的往一侧闪开,那黑色的东西擦着他的肩膀打了过去,在他肩膀上打出来一条血口,肉被豁开,衣服瞬间就被血染红。
商九岁停了下来,眼睛微微眯起。
前面一棵大树后慢悠悠的转过来一个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一把铁伞,那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眉目还算清秀,可是杀过无数人的商九岁一眼就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恨意,那是一种不死不休的恨意,所以他有些疑惑,如果对方是越人的话恨意应该不会这么浓。
“我一直不相信命。”
对面的年轻人忽然笑了笑,有一种释然,不是原谅了什么的释然,而是接受了什么的释然,他接受的是命运。
“原来真的有宿命。”
他的铁伞指向商九岁:“你就是商九岁吧。”
商九岁看着他:“你是谁。”
“你还记得甄轩辕吗?”
听到这句话后商九岁点了点头:“能让我记住名字的对手并不多,甄轩辕算一个。”
“那就够了。”
甄末朝着商九岁走过来:“我很小的时候被我娘带走进了深山老林里隐居,我娘跟我说,她把仇恨的事交给我大哥了,大哥是长子,长子就应该背负起来什么,虽然我大哥待我并不好,那家伙的眼神里几次都出现过想杀了我的感觉,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长子背负的东西,次子就该忘记吗?”
商九岁皱眉:“甄轩辕的儿子。”
“是啊,长子已经死了,现在只能是我,而我恰好在这,所以宿命这种东西真的不好说。”
甄末走到距离商九岁大概一丈左右停下来:“我娘说,我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给甄家留下血脉,不要让我爹断后,那是我最大的使命可是现在看来,我最大的使命还是杀了你。”
商九岁道:“你应该听你娘的。”
甄末哈哈大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有什么底气说这样的话?你已经不是二十几年前的商九岁了,你老了,你已经二十年没有正经练过功夫,老了就要认,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一代人淘汰一代人,你已经走在被淘汰的边缘。”
商九岁侧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上:“那你为什么不尽快试试呢?”
与此同时,苏山分支山岭上,申召成手下的斥候从高处下来:“来了!”
申召成往前移动了些,趴在山石上往下看,越人的队伍已经黑压压的移了过来,但并没有减速的意思,如果越人一直往前追的话,他们可能侥幸避开厮杀,商先生的实力毋庸置疑,他一个人更灵活,速度也更快,所以越人的追兵不可能追上商先生。
“安静。”
申召成压低声音吩咐了一声,所有的战兵都压低了身子。
越人队伍里,栾白石忽然勒住战马,在他一侧的宋谋远也停下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山顶。
“栾将军在想什么?”
宋谋远微笑着问了一句。
“我在想,申召成是不是个笨蛋。”
“那你觉得呢?”
“能成为宁国战兵校尉的人,其才甚至要超过其他国家的将军,我熟悉他,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换做是我的话我不会继续往前跑,前边是平原没有任何遮挡,他们已经跑了一整夜,体力上也已经近乎极限,如果再跑下去,被我们从背后追上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宋谋远再次看向山顶:“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是我,我就会带着人到山上去,以逸待劳,只要能坚守一天一夜,分派出去的人就能把拓海县的援兵找来。”
“那就上去看看?”
栾白石笑了笑,回头吩咐:“分派一百名骑兵继续往前追,看看能不能追到什么,杨泰,带你的人上山。”
他手下杨泰立刻抱拳,带着手下三百多人开始上山,这是一座野山自然没有路,山也不算有多高,毕竟只是苏山的一条分支而已,如果没有阻碍的话,从山下爬到山顶也就两刻时间而已,说是山,可垂直高度不过三十丈。
“那是什么?”
栾白石忽然看到山顶上有一面红色的东西飘扬起来。
宋谋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大宁的战旗。”
山顶上,申召成将连弩端起来:“既然躲不开了,那就干!”
他回头看向亲兵:“别让旗子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