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长长吐出一口气,陛下着急安排这一切,可能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所以陛下才会给他降职降爵,等到二皇子即位之后,这些被皇帝剥夺的东西会如数再还给他,甚至会有更大的荣耀,可沈冷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
茶爷挨着沈冷身边坐下来,肩并肩。
沈冷侧头朝着茶爷笑了笑:“谁家的姑娘,这么俊。”
茶爷:“你家的。”
沈冷:“既然是我家的,那我可要不客气了。”
茶爷伸出两根手指做剪刀状比划了一下,沈冷随即把腿并拢。
沈冷指向远处大海:“你看海水是不是比之前浪大点了?”
茶爷点了点头:“确实风浪大些了。”
沈冷问:“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茶爷:“那你说为什么?”
沈冷认真的回答:“因为在你坐在我身边的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就控制不住了,我心跳的越来越快,海水的浪也就越来越大,我是水师大将军,海归我管,我心跳快海浪就会大,可我不厉害,厉害的是你,这些都是因为你。”
茶爷:“这句不及格,勉勉强强。”
沈冷:“你现在要求很过分啊。”
茶爷:“你刚刚说的话,总结起来
就是你心越荡大海越浪?”
沈冷:“我荡不行,得你荡当当当当,当当当,打起鼓来敲起锣,你看那小妞俩酒窝,哎呦”
茶爷把沈冷按在地上,沈冷趴在那:“我荡,我荡,就是我荡。”
坐起来后依然嬉皮笑脸:“其实我没说谎话,你荡一下,我就浪起来了。”
茶爷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冷子如果你在我面前也要装的这么辛苦,你还能在谁面前让自己放松些?我知道你一直都满怀心事,也知道你不愿意将心事告诉任何人,你只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轻松也开心,但凡是有些不好的事你都窝在自己心里,冷子,你那么累,但我却不知道怎么能帮你。”
沈冷笑了笑,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这个人啊,可能改不了了。”
沈冷道:“我不能太安逸,安逸了就会胡思乱想。”
茶爷:“担心陛下?”
“是。”
沈冷看向茶爷:“没办法不担心。”
茶爷有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可是在即将说出口的那一瞬间硬生生忍了回去,她差一点就说出担心父亲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那是亲情在。
这句话如果说出来的话,可能冷子会更加的不自在。
“也不光都是陛下。”
沈冷看着大海声音很轻的说道:“我还在担心孟长安,如果陛下真的要提前布局,孟长安这个人就应该距离长安越远越好,而最合适的地方就是渤海,或是桑国。”
他问茶爷:“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陛下要打桑国,如果说只考虑到桑国对大宁的威胁,实际上那威胁并不可怕,哪怕桑人穷尽举国之力来攻打大宁,也不过是恶心一下而已,他们训练了水师又怎么样?他们登陆上岸之后能撼动大宁战兵吗?桑人只是谜一样自信而已,如果说没意外的话,陛下动桑国至少是几年之后才对,等大宁缓口气再打,可陛下显然不打算缓口气。”
沈冷继续说道:“陛下越来越频繁密集的安排事情,就说明情况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一些他着急了,着急很多事,他知道孟长安需要远离长安,那么让孟长安常驻桑国就是最好的安排。”
茶爷问:“为什么孟长安要远离长安?”
沈冷抬起头看向天空:“你觉得,孟长安厉害,还是裴亭山厉害?”
茶爷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孟长安。”
“是啊,当然是孟长安厉害。”
沈冷的视线缓缓的从天空上收回来,看着茶爷的眼睛:“那你说,我现在像不像是当年的留王?”
茶爷一惊。
沈冷这话如果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别人说的,传到朝廷里那就是要灭门的重罪,这一句话就能定为谋逆。
“我甚至在想着,陛下真可能会在打完桑国之后,把我的兵权全都拿回去,把孟长安按在桑国,你再想想,唐宝宝在哪儿?远在西疆,石破当在哪儿?远在南疆,王根栋,王阔海在哪儿?远在北疆,孟长安远在东疆”
沈冷道:“远,都是远。”
和沈冷关系密切的人,陛下舍不得不用,但是都放在最远的地方。
离长安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