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涩手中筷子一顿,盯着他手中的酒坛子看了看,继而若无其事地夹了菜吃了,才状似无意地说道,“少喝些,都是小辈在,莫要喝醉了又跑去庭院里,抱着棵树喊着小心肝,太丢份儿。”
“咳!”
正在喝汤的言笙闻言,一个不慎,呛了喉咙……
然后她看到正抱着两坛子酒跨门进来的言御雪,很明显地被高高的门槛绊了脚,在座的人表情都有些精彩纷呈,大多数都是憋着笑。
唯有老王爷,若不是还碍于瑞王爷在场,怕是要直接抄起身旁拐杖就揍过去了,“你这小子,昨日又去那劳什子鬼地方鬼混了?还喝成那个死样子!”
“小心肝?你倒是叫得出口!”
“我听着都替你脸红!”
言御雪头疼地抽了抽嘴角,满桌就留了一张位置,恰好就在老爷子边上,他摸了摸鼻子,步子慢了许多,一点点挪着不肯过去,再看始作俑者好整以暇的模样,甚至好心情地替身旁呛了喉咙的言笙拍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言御雪就气不打一处来,既然知道小辈都在,也不知道给自己留几分面子。
也不知道昨晚谁蹲在言笙的院子外面,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你看什么看?还不过来!”老王爷吹胡子瞪眼的,伸手拽过自己搁置在椅子旁的拐杖,抄手里就挥了过去。
“哎哎!”
“你还敢躲!”
“爹啊……”言御雪跳到一旁,苦着脸,“外人在呢,留点儿面子。”
“面子?你还有这东西?”老王爷瞪他,又朝着他挥了几下拐杖,终究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太好训斥地太过,最终念念叨叨地收了拐杖,“还不过来坐好!”
“磨磨唧唧的,尽让人等着……我可告诉你,等你二哥成了亲,很快就要轮到你了,好好给我收收心,那种腌臜地方少去去,别弄得这隆阳城里好人家的姑娘一个个都对你退避三舍的。”
“听到没?!”
老生常谈的,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言御雪低着头恹恹地应着,“是是是……我晓得。”
“这隆阳城里的姑娘何时对我退避三舍了,喜欢我还来不及呢……”
“你说什么?!”这混小子!
“没……”言御雪赶紧落座,舔着脸凑上去,“爹,面子……面子……小辈们都在呢……来,喝酒,上好的梨花酿,您尝尝……”
“消消气,为了我气成这样,不值当……再说今儿个侄子回来,是好事,要开心。”
“你还知道自己不值得我生气?”老王爷瞥一眼没个正形的小儿子,终究是不忍苛责,老来得子最是偏宠,偏着儿子又惯会插科打诨哄人开心,老夫人在世的时候便最是喜欢这个幺儿,真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说这拐杖真打下去,怕是老婆子梦里也要骂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