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又去了煦渡那里,依旧没寻着人,煦渡一个人躺在院子里,颇有些孤单寂寞的调儿,见着言笙也没起身,懒洋洋的,没精神。
问及百合,说是这几日忙,这院子也就他一人留守,又问及安歌,却道也就昨日派了个随从问他拿了些药,也没见着人。
“什么药?”言笙坐他身旁,看上去闲话家常、漫不经心得很,心思就沉着,那药不出意外,定是用楚宣身上了。
却见煦渡歪着脑袋想了会,支支吾吾地,“发热的……?”
自己都不太确定,喃喃地,“发热的药他来我这拿做什么?”煦渡地药药效自然极好,味道却……实在有些不尽如人意,要说发热这事儿吧,搁安歌身上根本不用药。
当时并未多想,这会儿才觉实在有些不正常。又见言笙过来问,顿时了然,“他又干什么好事了?”
白云寺的大徒弟安歌,最不像和尚的和尚,披了那层袈裟的皮,也装不成普度众生的佛。
九衾不过是想要磨一磨他周身戾气,化他一身孽障。
即便化不完,化一点也是好的,是以,遇事他们都不愿他出手。
他的过去他们这俩师弟师妹了解不多,但想来也是徘徊在道德与律法的边缘,手上定是染了罪孽与鲜血。
煦渡心中微沉,从软榻上坐起,“酒楼那也没有?出了什么事?”
言笙沉默,她只猜到昨夜他去了大将军府,别的却是也不知道了,如今再听煦渡一说,大体也知道了。
安歌遣了随从问煦渡拿药,明面上是为了发热的药,煦渡定是什么都不会问随手给了,却完全不知道这不过就是安歌的调虎离山——他是为了自己溜进来偷毒。
但大将军府至今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动静来,言笙也不确定安歌到底下手没。
她将这件事同煦渡简单说了下,越说,对方表情越黑,到了最后,几乎是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畜生!”
说完犹不解气,开始教育言笙,“你说说你,怎么也是半大个人了,在言王府被欺负了多少年我也不说你了,如今倒好,巴巴上赶子地送过去让人欺负!”
“怎么?真以为我白云寺还护不住一个小女娃了?!我跟你说,也就是安歌还手下留情着,要是我一早知道,我不让他断子绝孙我都不叫煦渡!”
脸沉凝如墨,后牙槽狠狠磨着,仿佛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一边还在盘算着自己最近炼制的几味药哪个能够杀人于无形的,趁着今夜月色偷偷溜进大将军府,给人全套来一遍?
最好是能让人有苦说不出的那种,颜面尽失、尊严扫地,最好大将军府知道了也不敢闹大的那种!
让他们哑巴吃黄连!
这念头一起,他突然似有所感,僵硬着脖子看向言笙,喃喃,“我……可能……大概……也许……知道这家伙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