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觉得自己说的不是这个道理,女儿却钻了牛角尖,无奈道,“你除了不想嫁人,你就没什么别的想说的。”
江晚反问,“我为何要托付于别的人?”
石氏一愣,斟酌了一阵,又道,“你才能与那人携手一生。”
江晚不懂,“没那人,我就不能过一生。”
石氏觉得江晚就是块石头,不但冥顽不灵还全不开窍,不由好笑起来:“娘是要你好好甄选那人,就像娘和爹一样,相敬如宾相互扶持……”
村子里的人也时常夸赞江家夫妻夫唱妇随,将这日子过的富裕安乐。江晚懵懵懂懂地想了一阵,“爹和娘,确实很恩爱,可娘怎么知道我会找到呢?村中里的夫妻也不见得个个都恩爱……”
石氏曲指敲了江晚的额头,“凡事要往好的地方想,你又怎知你找不到呢?”
江晚道,“其实我也想过,到底什么样的人才值得我喜欢,那必然是要懂我,我又懂他的。”
石氏流露笑意,“这叫心意相通。”
江晚奇怪地问,“娘啊,怎么样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才能心意相通呢?”
石氏眉梢透着柔情,“这要问你自己了,何时你遇见一个人,你不知为何被他吸引,忍不住想了解他,发觉这个人和你也有相似的地方,就如他也被你所吸引,忍不住想了解你的时候,这样的心意还不能相通?”
江晚低低一笑:“当年,娘也是这样喜欢爹的嘛?”
石氏噙着笑,微微地颔首。
江晚忽然向门口,喊了声:“爹!”
石氏回眸,果真见到丈夫站在门口,想必刚才的话听得一句不差,顿时面颊飞红,羞得垂落了目光。
江晚见好就收,冲着爹娘摆了摆手,如同一只小鸟般轻快地跑出了作坊。
江晚心情大好,一路小跑向自家的马棚,黑风似乎觉察到小主人的欢快,特意高昂地嘶叫了一声。
江晚套好马鞍,系好缰绳,牵着黑风往外走。江洋见着姐姐牵着马儿从家门口经过,专门跟出去问,“大姐姐,你这是要骑黑风去哪儿。”
江晚笑道,“我要骑黑风去河边遛遛。”
江洋蹙眉,觉得这时候去遛马大人们不同意,于是问:“那爹呢?”
江晚一跃骑上马,扬眉洒脱道:“我自己要去遛遛,你只管照实说就是了。”说罢,夹紧马腹,手中马鞭一挥,黑风已经踏尘而去。
江洋只好远远地看着长姐骑马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
落霞山下,潺潺流水的河流旁有一块广阔的草地,江晚幼时学习骑马,就是在这里学会的。江猛很疼江晚,有什么马术的绝学,都倾囊悉数教给她。她人儿小小,就掌握了一身行云流水的好马术。
今日她格外开心,擒着马绳,在黑风身上施展一套又一套动作,左右奔骑,跃于马上……完成最艰险的动作后,还不忘得意地哈哈大笑。
天晴且万里无云,江晚在这片苍穹底下,昂起脸,自由地呼吸着太阳炙烤过的青涩芳草的香气。有什么比这里更好的?没有呀,江晚绽放出最开心的笑颜。
度过漫长的一个下午,江晚飞快地骑着黑风奔跑在回村的路上。木兰村只有江家有马,素来往来村子的人,或是选择步行或是骑驴,鲜少有像江晚一般骑马的。随意江晚一路也没有避讳,驰骋地如风般轻快。
若是往日还罢,偏偏今日通往村子的道上的岔口出,忽然出现了一辆罕见的马车。
江晚忙拽住了缰绳,动作太急,黑风发出一声嘶叫,猛地将头一仰,险些将江晚甩下马去。
幸而江晚身材娇小,又对黑风极为熟悉,双腿提前夹紧了黑风的马腹,又向前作了个缓冲的动作,这才稳稳地坐回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