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才笑,说了实话:“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依然你。骨架是阿昆削的,不过这风筝可实打实是我拼出来的,你可不要白白冤枉我。”
柳依然摇头,将霍坤藏在背后的手揪出来,瞧见上头扎了不少小刺,拧眉道:“怎么不叫下头人拔了?这得多疼?”
霍坤忙抽出自己的手,往太子身后站了一站:“不妨事,也没有多痛。”
太子见柳依然关心霍坤,有些不大高兴,转头对霍坤道:“你先下去将刺拔了,再去领些膏药。”
又对柳依然道:“依然妹妹,你怎么总是关心阿昆?我的手也扎着了,你看!”
他伸出手,手心果然有几道红痕。
大概是拼骨架的时候,勒出来的。
柳依然无奈,只得推开他的手:“好了,你们也别去找旁人了,命人将东宫最好的膏药拿来,劳烦我替你们两个祖宗上药。”
太子一听,大喜,忙拉住霍坤,又忙不迭叫侍从去取药。他像模像样地朝柳依然行一礼:“那就多谢依然妹妹了。”
转头,瞧见霍坤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傻笑,不觉撇嘴,觉得他有些木讷。
不过没关系,他木讷,才不会妨碍他和依然妹妹呢。
当时年少,不懂悲欢,三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正是闹腾的年纪。
柳依然还离做皇后有很远的距离,压根没有端着仪态的想法,此时的她,甚至敢脱了鞋子爬到桃树上摘桃。
“依然,你小心点!”
太子站在桃树下,冲柳依然高声唤道。
“好呐。”
柳依然伸手,要去摘树梢最大最红的桃。
树下的侍从跪倒了一片,都劝她下树,不要再闹腾,不然皇后知道了,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然而柳依然才不听他们的话。
照着他们的说法,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能,那她岂不是只能乖乖待在屋里,做女工了?
哦,女工也是不需要她做的。毕竟针尖太尖,没准会伤了她的手。
前几日他们去放纸鸢,这些奴才也是这样,生怕外头的风太大,天上的风筝太高,将他们吹走。
柳依然不以为然,不料脚下一个踏空,从树枝上滑了下来。
“啊!”
她高声,吓坏了所有侍从,也吓坏了她自己。
她爬的很高,这样摔下去,最少也得跌断一只胳膊。
捂脸,柳依然觉得自己完蛋了。
但她并没有落地,而是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依然妹妹。”太子担忧道,将柳依然上下打量了一番。
而霍昆很快将柳依然放了下来。
他低头,朝柳依然一拜:“抱歉,得罪了。”
他脸上微红,正如柳依然脸上的绯色。
她低头,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捏着衣边,她讪讪道:“算了,我们回去罢。”
桃子,是吃不下了。
太子提着她的鞋子,望了望柳依然,又看了看霍昆,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三人一路上都无比沉默,太子鼓着脸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依然妹妹,阿坤,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