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面铺子前边的空地上,柳云被踹得满地打滚,尖声咒骂道:“苏……,你就不是我至伯,竟然使人殴打子侄!”
李夫人一见,连忙吩咐那身边已经呆愣着的奴仆道:“蠢材,还不救人?”
那奴仆温驯听话,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是见得场中的王闵突然突然一声大喝,那奴仆听得一怔,被王闵那慑人的木偶子狠狠一扫,下意识的,手下力道便轻了几分,王闵顺手一拳,拳头还没挨着那奴仆,那奴仆就大叫一声,仿佛被掌风拍出去似,仰面一摔,“昏厥不醒”了。
王闵拳出得巧妙,这奴仆跌得及时,王闵的衣袖袍袂遮住了动作,旁人还道他是被王闵一拳打出去的。柳云抱着头,蜷缩如狗,凄厉地嚎叫:“你这混蛋,敢光天化日当街行凶,我断不会放过你的!”
“各位,各位父老乡亲,还请给我做个见证!”
王闵一脚踩在柳云的腰间,高举双手道:“某可不认得这人的娘子,更不曾受他娘子只言片语指使,某家不是路见不平,某因何动手打人,盖因这人羞辱了天下男人!某家也是一个堂堂男儿,岂能受此奇耻大辱?”
那匆忙赶来的寻街衙差赶过来,摆正了身子,蛮狠地拨开人群,正想耀武扬威的喊些什么台词,可是,甫一抬头,便是见到站在店中,猛劲狂殴柳云的王闵。
几人先前尚有些怀疑,可是,待得确定那场中人竟然真的是他们那刚上任的县令大老爷时,顿时一个个的都是瞪圆了眼珠子,听着场中的嚎叫,面上更是露出几分同情,心想你遭惹谁不好,偏要惹到前者。
就在众人那吃惊的神色中,满以为场中几人会被衙差一众带走,可是,紧接着,就是无比错愕的见到,下一秒,那些衙差就仿佛是霜打的茄子,在见到场中情况的时候,募的就是蒙了,尔后反应过来后,便是一个个快速向着他处跑去,刹那间便是消失了人影。
众人错愕,怎么也是想不到,平日里耀武扬威,嚣张不可一世的衙差们,今日怎么会老鼠见了猫般,落荒而逃呢。
这边的情景,王闵也是看到了,见到衙差们在此只是匆匆一瞥后便又是急急走了,王闵心中也是明白,这些人定是认出了自己,心想他们倒是上道,跑的挺滑溜的。
王闵把柳云的劣迹恶行添油加醋地向众人宣扬一遍,大呼道:“这等畜牲,枉自托生为男人,所作所为,实实地污辱了男人这个称呼,普天下男儿都因他而蒙羞,你们说,此人该不该挨揍?”
围观百姓异口同声地道:“该打!”
王闵道:“着实地该打!是男人的,还不动手?”
“唿啦”一下,围观人群中的男子一拥而上,尤其是那些带着女伴或者与娘子出游的,更是格外的义愤填膺,为了表示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纷纷冲上来,用拳脚跟柳云这个寡廉鲜耻吃软饭的臭男人划清界限。
“让个地方,郎君给我让个地方!”
那些女人比男人还要气愤,姓情泼辣的当即就提起裙裾冲上去,加入了群殴柳云的阵营。
柳云被王闵一通踹,已经踹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再被这些人围上来一通殴打,连惨呼嚎叫的劲儿都弱了。
那店中掌柜,将王闵方才所言俱都听在耳中,脸上顿时露出鄙夷厌恶的神气。
店里伙计一见东家出来了,连忙上前讨好地问道:“东家,你看,要不要小的把他们轰开?省得影响了咱家的生意。”
那掌柜却是晒然道:“没出息的臭男人,以身乞食,比伸手讨饭更恶心!连个乞丐都不如!由他们去!”
瞧他那样子,若不是自恃身份,怕也要冲出去,狠狠踹那姓柳的几脚,伙计一瞧,当即不敢再言。
“各位,这歼夫无耻,那淫妇同样无耻!就是她!你们看!”
王闵眼见众百姓已被撩拨起来,突然大吼一声,又将手指向目瞪口呆地站在路边的李氏夫人。
“打她!歼夫淫妇!”
“这对狗男女!”
百姓们已被煽动起来,立即冲向李氏夫人,李夫人一见,吓了一跳,赶紧跑上车子,吼那躺在地上装死的奴仆:“贱奴,还不起来,快带本夫人离开!”
躺在地上装死的奴仆蹭地一下爬起来,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跳上车子御车便走。
柳云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爬起来追在车子后面,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地摞狠话:“江旭宁,你这贱婢,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
“哎哟!”
一句话没说完,烂梨大枣各色杂物就像瓢泼大雨似的丢过去,柳云以袖蒙头,逃之夭夭。
这时杭州城内,负责守护城池安宁以及一些重大事件的带刀将士走来,老远就喊:“何人在此互殴,想到牢里吃板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