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攻城的波斯弓箭手也将密集的弓箭纷纷向城楼射去。可惜这些弓箭手的距离太远大多数都将弓箭钉在了城墙之上,几乎没有伤害到守城的华夏战士。
纳西一看无法压制城头的箭雨,只好把牙一咬狠心冒险向上冲。高仙芝从城上往下看去,只见进攻者如潮水般向上涌来,巨石弩箭则是如雨般向下泼去,落在汹涌的人群里面绽放出一滩滩的血红,进攻的人潮溅着这血红的浪花此起彼伏的向龟兹城逼进,战场上到处是血肉横飞。
葛逻禄部族没有一个人越过了护城河,纳西眼见这自己族人的尸体在龟兹城下越垒越高,好像一座小山一样,那是死亡的坟墓。
西域各王国的将领们随即垂促着自己的子弟兵加紧攻城,号角声和撕杀声很快沸扬到了鼎潮,踩着垒着的尸山血海前进,随着联军士兵越来越靠近城墙,死伤也越来越多,深深的护城河里面填满了进攻者的尸体,踏着同盟者的血肉,联军终于把云梯架到了城下,向上攀登冲锋。高仙芝指挥城上的守军用铁叉将云梯顶翻回去,联军的士兵惨叫着就像下饺子一样成片的摔落回地面。依旧是密集的箭雨和巨大的石块从城头倾泻而下,城池下方的土地被浸染成血的色彩,激烈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龟兹城有些地方已经被强行占领,这时候在拼命攻城的已经是波斯帝国的正规军了,高仙芝在城头忙碌的指挥着防御,身后大将李肆业更是手拿锋刃有些发卷血迹斑驳的大砍刀亲临第一线血战,在他精明高效和悍不畏死的指挥下,刚登上城头立足未稳的波斯兵马损失惨重,丢下了上千具尸首,剩下的纷纷被赶下了城墙。
越来越多的波斯士兵冲过护城河来,在城墙下攀缘着进攻,围绕着城门内外两侧尸横遍地,对战双方舍生忘死的拼杀,杀人与被杀,人命在战场上就象儿戏一样。
高仙芝命令在城上支起数百口大锅,开始点火烧油。不肖一刻滚油烧开,几百口大锅同时把滚烫的热油倒向攻城的波斯军队,立刻惨叫声此起彼伏,随着随军法师默念引火咒,烈火在城下拥挤的人群中燃烧,聚集在城下的波斯军队都陷入了灭顶之灾,绝望的士兵徒劳的用刀剑击打着城墙的巨石,整个城下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纳西嘴里咬着一把钢刀终于登上了一处完全由双方尸体交错堆垒而成的城头,自己身边的族人已经不满千人了,负责坚守这一段的李肆业寸步不让,到处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这个时候,人性中的懦弱和胆怯都不存在了,或者说都被团体的力量暂时抑制住,虽然前面等待他们的可能会是死亡的威胁,但身后同样是枪如林,刀如雪,稍一停顿,战友的矛尖和钢刀就会顶在自己的后心上。
“军令如山,后退者杀!”
每个士兵都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果城破,将不会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在李肆业身先示卒的带领下,人人抱定必死之决心,刀砍箭射,死战不退。当攻上城的联军战至只剩下纳西一人的时候,五六枝长矛同时穿过他的身体,他大声惨叫着,挥动钢刀徒劳的砍着矛杆,鲜血顺着扎透背心的矛尖泉涌般向外喷洒,长长的矛杆挑着他的身子来回晃动,随着他从矛尖滑落,张着手臂重重摔在城下的尸堆里,整个战场上一时鸦雀无声。守卫者和进攻者隔着城墙互相对峙着,眼神里除了仇视和憎恶,还有不尽的疲倦。
西北大漠的风沙无情的呼啸着,攻城战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波斯帝国几十万大军轮番上阵,龟兹城就像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了一支又一支生力军,无数勇士把伟岸的身躯埋葬在了这片黄土高原。连续十余天的疯狂攻击,没有打破小小的龟兹城,纵横疆场多年的老兵也被这残酷的现实所震撼,失败的阴影渐渐爬上联军的心头,狂沙呜呜的吹过耳畔,震天的战鼓停止了轰鸣,偶尔传来几声秃鹫尖锐的叫声,随着风起,天空上一会阴云密布,一会又露出红色的映日云,红灰云彩往复间夹、若龙若虎,显的十分的诡异。
刀剑闪烁着残阳的余光,联军士兵缓缓的撤回了大营,在无比沉重的心情下拖动无比沉重的脚步,偶尔回头留恋着这座洒满自己人献血的城池依旧屹立在大漠的风沙中,狂风掀起了漫天的黄沙,万千战士英勇无畏的灵魂就这样随风埋入了苍凉的荒漠,容进了大自然的胸襟。
齐雅德将军的沾满血迹的铁盔之下,双眼已经充满仇恨的血丝,一张脸肿胀的好似猪肝一样,看着自己卷刃的战刀在夕阳下泛着光辉,大脑在痛苦和彷徨中激烈地交锋,荣誉,尊严,屈辱,失败,交织在他的思维中枢,几十年的征战,无数的敌人倒在自己的剑下,波斯战旗所指之处就像海水涨潮一样的扩张着帝国的疆域,无数古老而强大的文明一旦和帝国交战立刻土崩瓦解。
可是今天。。。。
血色的夕阳渐渐的沉睡在了远方的沙丘之下,绮丽的红霞失去了灿烂的来源迅速变得苍白而又虚幻,夜,收尽了天际的祥云让黑暗笼罩大地。
此时的龟兹城,是一片欢乐的海洋。一群群血染征袍的将士们在欢呼胜利,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喜悦的心情是想通的,华夏帝国在西域的象征,“火凤凰”战旗在城楼高高飘扬,人民手挽着手,肩并着肩,雄浑嘹亮的战歌声从大漠响彻云霄。
许多熟悉的面孔转眼离开自己远去了未知的世界,年轻而充满活力的生命长眠在了凄苦寒冷的大漠荒原,风沙冲刷着白天战场遗留下来的血腥,守城的将士们合上了疲倦的双眼,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黑得有点看不清景物了。
城外波斯人的大营燃起了灯火,点点的星光映衬着盘延数百里的联营,西北高原的夜晚丝毫不见白天的嘈杂,战场的喧嚣也被宁静所代替,劳累了一天的战士们纷纷进入了梦乡,回忆起家乡美好的生活,亲人的团聚,妻子的微笑,母亲的慈祥和父亲宽厚的臂膀,一切都在睡梦女神的掌握之中,除了龟兹城内这十几天来都不曾经出动过的三万火麒麟部队。
毫无声息的,三万铁骑趁着黑夜的掩护瞧瞧摸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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